除钱家庄举办的“群英会”外,这穷乡僻壤素来少有外人造访,更别说是这样一位行头古怪、却又仪表堂堂的人物了。
话音未落,忽地扫过一阵疾风。
待利风落定,一大股汹涌的血浆劈头盖脸地向那孩童浇来。小孩儿还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就被温热的血溅了满头满脸。
顷刻间又见有泛着银光的丝弦在那黑衣人指间翻动,黑衣罗刹手指微微一曲,将那庄稼汉子的头自颈上扯下,牵到手里不住把玩。
孩童哪里见过如此惨状?顿时吓得两眼翻白,手足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按这黑衣人的话叫了他爹过来,不想转瞬间就被对方残杀!
黑衣罗刹拎着被弦线割下的头颅打量了一阵,又蔼然可亲地对那张口结舌的孩童说道。
“我改主意啦,现在叫你娘过来。”
他眉眼弯弯,面上似是一直带着和气的笑。若是放在平日论谁都会觉得他平易近人。只可惜此人笑里藏刀,又生性残忍,再俊朗的面相也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那股血气。
即便是年幼懵懂的孩童也明白,若是此时真要叫他娘过来,他娘也会立即惨遭这黑衣人毒手,当下嚎哭一声撒开腿就要往院内逃去。
不想刚一抬腿,他就顿感脖颈处生出丝丝疼痛,伸手一摸发现竟渗了鲜红血珠。原来黑衣罗刹在一刹那间用弦线缠上了这孩童的脖子,若他迈步,头颅便会即刻落地。
在他身后,黑衣人重又戴回了面具,以无奈的口吻道。“唉,你这小孩儿怎地如此猴急?长幼有序,须先见过你娘才行。”
这黑衣罗刹语气虽郑重,却尽透着森然寒意。他方才杀了一人,却若无其事,连气都不喘半分,可见杀人于他而言不过是如一呼一吸、翻手覆掌般轻易的事儿。
忽地传来一声惊呼。“虎儿,这是怎么了?”一位唤着孩童乳名的女子自柴房里出来了,她身着朴素麻布衣裳,手与面上仍带着些抹不净的烟火色。待她看清眼前惨象:丈夫横遭枭首,地上鲜血淋漓,她家虎儿被一个古怪的黑衣人挟住时,本就烟黑的面上倏地再无一点血色。
“娘,这、这人割了爹爹的头!”孩童凄声嚷道。
怎么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农妇从未料想过会发生此事,也未曾见过这般骇人的面相,这黑衣人戴着的罗刹面具乍看一眼便会教人心惊胆战,仿若从阴间血河里爬出的恶鬼。
而这恶鬼杀人从不问缘由,现在、此时要到她家索命来了!
农妇此时吓得六神无主,一颗心砰砰狂跳。若不是黑衣人还挟着她的孩儿,她早就应神志不清,连跑带滚也要从这凶犯眼前逃开了。
黑衣罗刹忽而笑道。“我今日还要杀一人。”他来回望着农妇与孩童,故作踌躇之态道。“你们中哪一位的性命肯交与我呢?”
听闻此言,两人心头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