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烟尘翻飞,看不清殿内景象。四下死寂一片,不知僧众和刺客们是否都出了殿逃到了外头。金五松了剑,费力地站起身来,又向左三娘瞪去一眼:“她怎么在这里?”
听他声音严冷,三娘不由得浑身一颤,细声细气道:“我…我好奇,便想来瞧你们平日是怎么杀人的。”
金五不怒反笑,只是他这是皮笑肉不笑,话中满是冷嘲热讽之意:“那你便慢慢瞧,瞧进阴府里了我也管不着。”
尽管未露出面容,三娘却觉得那张狰狞的罗刹面具似是也在阴冷讥笑着自己。
见他依然一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模样,三娘心中不禁又酸又怒,道:“你又有甚么用?有金十八护住我便够了,你出来便是添乱。”
黑衣罗刹嫌麻烦地瞪她,冷冷道。“是谁添谁的乱?”又转头对金十八道,“八哥,借你的偃月刀一用。”
金十八将偃月刀抱在怀里,抬头望他。“少楼主,这可是我吃饭的宝贝……”
金五喝道:“你是要吃饭还是要命!”伸手便来抢他的刀。
此时他手里的剑用来支香案,已无兵戈迎战,若再不拾把刀来,恐怕他们三人皆要命丧于此。
刺客不舍地将刀递给他,却仍不住贫嘴:“食,天也。若不给我吃饭,这命不要也罢。”
正胡言乱语着,金十八忽而发现黑衣罗刹浑身一震,接刀的手立时僵住了。
金十八不解地唤道:“少楼主?”
金五却一动不动,气喘声渐急。金十八去碰他,却摸得一手猩红鲜血。这时他与左三娘两人方才惊觉有甚么物事扎在金五胸口,寒光锃亮,分明是一截刀锋!
烟尘散定,一个人影阴恻恻地立在破房烂瓦间。只见此人一手持链,一手握刀,正是破戒僧演心。
演心手中握着一支细长出食刀,刀柄极长,刀身却极短。而这把刀——此时正深深刺入了金五胸口。
方才烟尘弥漫,无人发现这丑陋怪僧悄然而至。金五也顾着和他们言谈,一时疏忽,竟被他在背后一刀得手。
三娘吓得花容失色,唤道:“金五!”
演心松了刀,黑衣罗刹当即软瘫下来。金十八赶忙去扶他,却觉得衣襟湿滑一片,原来破戒僧不止出一刀,而是三五刀并作一处,因而此伤极深,血流淅沥不止。见此伤势,就算是见惯了死伤的金十八心里也是寒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