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铜面都掩不住他眼里的精光,玉求瑕赶忙缠着布条一把扯住,怕这小少爷要张牙舞爪地盗墓去了。金五倒不是爱钱,他入了候天楼后,可总爱干些开棺发冢的坏事儿,就是想探探人家棺材里要放啥。
两人望向棋局中央,天元处立着张高台,上面影绰地端坐着个人。那应是墓主了。尸身似被白茧所覆,可却隐约瞧得出人形。那人生前定是对棋如痴如醉,方才在坐隐间垂朽。
突然间,似有一记重锤落在玉白刀客心上,他已然猜到此人是谁。身死亦存棋思,三局判人性命。即便是凭着他自己那独步红尘的刀法,也未必能与此人分个平分秋色。
玉求瑕蹙着眉,道。
“…是天下第二,国手过文年。”
第113章 (二十八)年少意疏狂
两人对着那棋阵中央的高台默然许久,最终是玉求瑕先往前踏了一步,可金五猛地扯住了他,险些没要他在地里摔个狗啃泥。
玉求瑕去拍他的手:“好啦,少爷,我又不是去发人棺椁,我可正派得很,这偷鸡摸狗的事儿做不来。”
且不论他先前如何在丰元城里混吃白喝了几月,也不说他三天两头往刺客们歇脚的三合院里钻,金五盯着玉白刀客那已踏出去的革靴,简扼地道:
“有机关。”
话音未落,只听得细微的咯嚓声不绝于耳,岩壁里似是有石铁推移之音,窸窣地连成一片。沙土滑落,露出黑漆漆的岩洞来,洞里忽地飞出百十只铁爪,倏地钉入对面壁中。数只木鸢从狭缝里滑出,在半空中逡巡,像黑压压的阴云在他们头顶飞旋。
木鸢竹篾上系着连弩,箭尖森冷地泛着光。看起来若是他俩轻举妄动,再乱走几步,便会有箭雨倾盆,将他们扎成莲蓬木筛。
罗刹鬼见了,先拎着玉求瑕的衣襟冲他脸上砸了一拳。玉求瑕吃痛,捂着脸踉跄地退了几步,道:“又怎么啦?”
金五恶狠狠地望着他:“气不过。”
他俩先是遭了迷阵子偷天换日的道,跌到了个古怪墓冢里。没想到这墓是天下第二的墓,更没想到这墓里的棋阵皆是机关,这回他二人别说是出去了,恐怕不一时便要死在这里。
玉求瑕唉声叹气地揉了揉发疼的脸,忽而问:“你会下棋么,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