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我不能忘。”
疼痛间,他睁开眼,对着惨白黯淡的天穹喃喃道。仿佛这是某种灵妙法咒一般,他执拗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人的名字,以及当初立下的誓言。
雪屑从枝头扑簌而下,又沉默地落在屋棚顶上。舠舟在雪雾中沉浮,缓缓漂向虚渺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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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第三刀看着很厉害,但是天山门没有死人嗝,小元除了偷跑偷吃没有违过规
第132章 (四十七)风雪共恓惶
十日后,丰元城。
西大街上乌泱泱地挤了一片人,喧声震耳欲聋。安定坊边的路口挤得尤甚,一眼望过去如密麻蚁群。廊房前的走贩心焦地卸了担子,踮着脚挤进摩肩接踵的人群里,女客扑着纨扇,从官笔雕栏后探出雪白的脖颈。人人都在朝街口张望,拼命自人缝里往前钻。
清早时分,有一只杨木小衣箱静静地摆在街口,也不知是谁落下的。赶档子的人匆匆经行,皮履擦着素面,撞过箱角,却无人来认取。
正午时,几个罗帽绸衣的帮闲眼馋手痒,撬了箱上挂着的广锁,却无一不被其中的物事吓得胆破魂飞。
箱里塞着一个人。
两手两脚俱在,身躯完好,可头颅却不翼而飞。
看客渐渐多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将街口围得水泄不通。一位拄着竹节的行客自人群间经过,他头盖草笠,身披素布直袍,脏污蒙尘,一步三晃,走得摇晃踉跄,仿佛一阵徐风都能将其吹倒。
喧闹间,有人瞧不见前头光景,好奇地向旁人发问。“前面发生了何事?”
走贩痛心疾首:“哎,您不曾听过武盟大会么?近日天下百流好手皆聚在这丰元城,武盟盟主纠集群豪之力,总算拿住了那大恶人!”
可那人依然不解,“大恶人,是说的哪一位?”
“说到恶人,这世上怎会有胜其一筹的人?”走贩用木担子往地上重重戳了几下,嚷道。
“自然是黑衣罗刹!”
那戴着草笠的行客微抽了口凉气,不知怎地步子一转,艰难地往街口挪去。
他在汗湿的麻布衫间步履维艰,人们的脊背似是连成了绵延的山,密密层层地充塞在眼前,交耳私语仿若群蝇嗡集,其中或是冷语怒骂,或是拍手称快。他心头沉甸,可两腿抖颤,走一步就要痛得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