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姊姊与她失散,玉丙子也不曾想过要走出深谷。
玉丙子在心中悄然描摹姊姊的样貌,可只余星点浮光似的记忆。她常在镜中一遍又一遍地端详自己的容貌,想象着姊姊三娘应该与她所差无几,兴许要更标致几分,可最终只余一片朦胧浓雾。
她愈是回想,心中便好似燃起焦灼焰火,燎得心头亦痛亦痒。
“…师妹,师妹!”玉乙未在怔神的她面前晃了晃五指,旋即无奈地拍了拍她肩头。
他们二人正伫立于青石巷中,玉丙子方才道出自己名姓后便忽地抿口不言,呆愣出神,已站了许久。
玉丙子正沉湎于遐想中,陡被触碰,便下意识地一把捉住玉乙未放在肩头的手,使劲儿一扭。可怜玉乙未被这小妮子使出浑身劲道用力拧了一把,手上像掉了块肉似的热辣,痛得龇牙咧嘴:
“师妹…!你师兄的胳膊要掉啦!”
小师妹这才回过神来,松了手指。玉乙未腕上已留了道鲜红指印,像被可怜兮兮地蹂|躏过一番,过不得多久竟渐化作青紫淤痕。
她眨巴着眼,担忧问道:“没…没事罢?没扯裂吧?”
这师妹竟担心的是会把他整只肘子扯了来,玉乙未将胳膊轻轻甩了一周,被掐之处依然胀痛。他虽爱往美人如云处凑,以往却没怎么敢挨近玉丙子,朦胧美景都是隔山隔水的,如今近在咫尺时他的心思倒全在她那副天生神力上了。
他俩一路行回栈房前,玉乙未挠头道:“你先进去罢,我从后头绕回房里去。”
玉丙子不解,歪过脑袋:“师兄为何不从正门而入?”
要从正门随这最倩丽的女孩儿回去,他的嘴非得被打豁口不可。门中子弟早记恨他许久,可不会放过这次把他痛打的机会。
玉乙未干笑,“我鞋履底沾了些湿泥,走木阶得脏了店面。没啥,我偷鸡摸狗、翻墙偷香的事儿做得多,你去与执徐叙话去罢。”
听罢此话,玉丙子反撇了脸,赌气似的蹙眉道:“你怎地又说这话?我与执徐师兄并无干系,倒是你三番五次拿来说事…”
她愈要掩饰,面颊便愈发显得红艳欲滴,像极了含羞待放的月月花儿,于是玉乙未心知肚明地冲她讪笑,拖着步子往栈房后的小径绕去。玉丙子目光往街边游走了一阵后,反兜兜转转地撇回来,落在他那略微发肿的口颊边。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