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三珠弟子,该同各长老一齐奋战,如今更不能临阵脱逃。”玉执徐道,“带上我罢,师兄。”
一旁的弟子倒是颤抖得厉害,扭着身子从地上爬过来抓他的袍袖,泪汪汪又窝囊地央求道:“别,执徐你别去!好端端的,为啥还要去做条釜里游鱼?你要是嫌这处无聊,咱们一起来玩博戏,掷琼能掷到天光!”
玉执徐蹲下|身来拍拍那弟子的肩,平淡地道:“我不会有事的,乙未。”他想了想,又微微一笑道,“你同己丑去玩儿,留一筹待我回来就成。”
不单玉执徐一人,连玉甲辰脸上也渐显心焦之色,剑柄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转动,一副欲言又止、想要跟随而去的模样。
玉求瑕却低笑一声,道:“不必,在下一人便可。”
他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众弟子见他那顶垂纱斗笠,又见刀上玉饰,心里已对此人身份猜出了七八分,故人人都不敢说出前去做帮手的言辞。玉白刀客从来是刀法冠绝天下,却也独来独往的人,自然也无人敢同他并肩。
说着玉求瑕又将头转向玉甲辰,略带歉意地道,“师弟,麻烦你与其余人都互相帮衬着点,小心别教候天楼刺客寻到此处。”
这玉甲辰对他的话从来百依百顺,话音未落便已忙不迭点头。玉执徐只抿着嘴站在原处,火光将他的影子抻得老长,渐渐融入如墨浓黑中。其余弟子也都愣怔怔地凝视着他,像将无形的巨石压在肩头。
玉求瑕深吸一口气,最后微微颔首道:“诸位放心,门中三珠弟子、玉斜师姐同几位长老在下定会全数带回,不落一人。”
井盖外是风狂雪骤的天地,雪原像铺了层厚实的白茸毯。玉求瑕艰难地从竹梯攀上来,揭开井盖。周身暖意倏时被寒风吹散,如刀似针的凉风直往骨肉里刺,凛冽得可怖。
临走前,忽而有个淡然却微颤的声音叫住了他:“…师兄。”
玉求瑕回头,只见玉执徐站在阴暗的地穴里,身影随着灯光摇曳,像只在暗海里漂浮的孤伶伶的小舟。
“对不住。”
“你有何对不起在下之处?”玉求瑕呵呵笑道,“在下又不是拘礼之人,搭救同门也是情理中的事儿,你不必自责。”
玉执徐深深地垂下了头,“我不知您是…玉白刀主。虽有三珠弟子之力,却从天山崖上溃败走脱,辜负同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