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没听他的话,先往王小元脸上来了一拳,不服气道。“爹,我这哪叫欺负他?他老偷我房里的东西去卖,又买些零嘴丢进我被窝里,黏糊糊的,恶心极了!”
那被打的小仆役扭来扭去,菜青虫似的闪着金乌的拳头,大嚷:“我没有!是少爷馋嘴,想翻墙出去偷吃,我就顺着他心意买来给他塞肚子啦!”
“你先过来,爹有话与你说。”宁远侯叹道,向金乌招手。金乌不情愿地从王小元身上下来,还恶狠狠地踹了他屁股一脚。小下仆朝他大扮鬼脸,一溜烟地跑走了。
待他过来,宁远侯把那画像塞进他手里,又指着木鸭公与枫荷梨笑道:“记准了。往后你要是看到这画上的小姑娘,就告诉他们听,这是爹爹托你的事,一定给记好了。”
木鸭公与枫荷梨二人略略惊诧,要一个小孩儿来掺和寻人的事,这举动似乎总有些古怪。宁远侯见他们似是有些疑虑,便直起身来笑道:“两位有所不知,我这犬子无甚能耐,可确有过目不忘之才。他若记得这画,便能原原本本地再描一幅出来,也能为寻到令千金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到“无甚能耐”时,金乌抬头瞪着他,忿忿地想踢他的脚,却被宁远侯不动声色地躲闪过去。于是金乌气呼呼地把那画像看了一番,又丢回给宁远侯:“记完了。”
宁远侯微笑着看他:“真记得了?”
金乌道:“当然,当然。我记得的东西就会记一辈子,一辈子还找不到这人么?”说着便吐了吐舌头,转身往庭里奔去,张牙舞爪地去抓那小仆役了,口里叫着:“王小元!去哪儿了,给我出来!我有东西给你!”
庭里的梨树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正是方才那被追着打的小仆役。王小元也是个贪心的主,此时一听两眼里闪着光,问:“什么东西?”
“两个巴掌!”金乌伸手去抓他。此时虽是春日,却有薄薄积雪,他俩扭作一团,在雪地里打闹,扬起阵阵雪尘。王小元乘机往他衣里塞雪团,结果被打得更厉害。
望着庭里的光景,木鸭公与枫荷梨两人心头阴霾稍散。枫荷梨看着他俩玩闹,忍不住咯咯直笑。木鸭公也禁不住会心一笑,转向宁远侯道:“令公子聪颖,若是以后入了边军,假以时日,也定是个保疆卫土的英雄人物。”他想了一想,又呵呵笑道,“要到了那时,咱们便把还丹给他。”
金昊笑着摇头:“还指不定呢。他依着他娘的性子更多些,怕是连要都不肯要。不过咱们做爹娘的,心里想的事都是一样的,对自己的孩儿从来只有一个心愿,并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