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甲辰攥了攥拳,咬着牙关道。“自然不会让师兄操劳担心。”
王小元撇下了嘴:“你不会要自个儿直接杀出去罢?”
这小师弟藏不住心事,听他如此一说便浑身颤了一颤,惊得满面通红,“师兄,您怎地知道鄙人心里在想甚么?”兴许是他往时与玉求瑕说话时常隔着一层白纱,如今见了真容反而忸怩,浑不自在起来。
“在下不愿看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死,所以不许枉自去断送性命。”王小元口气严厉了些,听得玉甲辰羞惭低头。玉甲辰踌躇片刻,开口问道。
“那师兄…您不随鄙人一同去往武盟大会么?”
王小元又叹又笑,抬头张望了一周静思室。黑魆魆的石壁上画着离奇纹样,手中握着的火折子在这暗海中仿佛一粒微芒,只映得亮眼前的一角。他道:
“…是,在下会留驻此处,直至能重握玉白刀为止。”
石门掩上了,岩窟中重归一片死寂。玉甲辰在原处等了一会儿,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便又沿着石阶走回原处。
日子飞也似的过去,往后一连过了数日。白日里玉甲辰和天山门的弟子在林中采野实充饥,避开山鬼们将碰上的伤民拖进山中。桑椹子紫红烂熟,烂在嘴里时有股醺人的酒醉味儿,撩动着腹中饥意。夜里众人便聚在一起,按着河图洛书画金罡阵,念内家功法诀。
玉甲辰每日将水食送到石门前,削出来的木盘上托着几瓢水,还有几把红艳艳的覆盆子。天山门弟子把最好的野实拣了出来,托他送给王小元吃。可每回玉甲辰再去查探时,却只见瓢中的水稍浅了些,其余吃食一概未动。
石门幽暗闭塞,静思室仿佛一座囚牢,静悄悄的连一丝声也没有。王小元自那日入了静思室后,便再未在他们面前露面。
夜半时分,众人围坐在火堆边,用枯枝在地上写画,从坎、坤、震、巽、中、乾数下来,金罡阵九宫中每一宫都有弟子把位。若是按照东青长老昔日的授法,这金罡阵能临敌不惧,自成守势。
弟子们聚精凝神地望着那阵图,有人忽问道:“甲辰,师兄有甚么动静了么?”
玉甲辰也在潜心思索那阵图,闻言微愣,摇头道:“师兄…入了静思室后,已三天不曾有响动了。”
“那真得凭着咱们自己闯下山去?”
众弟子神色惴惴不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难怪他们心中难安,山鬼与候天楼刺客将此处重重围守,他们仿若瓮中之鳖,东躲西藏,不得安宁,更不曾得胜一回。
槐枝在熊熊火光里烧裂,每一声都似是断在了心里。兴许是火烤得久了,人人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玉甲辰在心中念了念日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