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金乌的生辰在冬至,那段时日他俩还在养伤,便也没办宴。金乌也觉得颇为麻烦,想着干脆不办了,但武盟主却颇为郑重地登门拜访,同他唠叨了两个时辰有余,大抵是说他已年至加冠之龄,总得行过冠礼,让师长取字,这才将生辰宴的时日定下来。
这么算来,十日前就该是开金乌生辰宴的日子。
一想清这事儿,王小元脸都白了。
他没去金乌的生辰宴!
“想起来了?”金乌死盯着他,语气不善。“十天前我好不容易才将府中物件置办好,你却不见踪影。我走了半个嘉定,嗓子都快喊破了,都没见着你半个人影!”
王小元脸色煞白,嗫嚅道:“嗯…对,这……这是我不对……”
天知道他是怎么就错过这件事的!他在迎福酒舍里起早贪黑、昼夜不分的干活,满心想着如何攒银钱,却把最要紧的事抛在了脑后。
金乌看他畏畏缩缩,道:“你若是缺银子用,怎么不同我说一声?虽说我总要散了家财,可一两个饭桶还是养得起的。”
犹豫了许久,王小元垂着头闷闷地道,“拿你的银子…就不成了。”
“为甚么?”金乌蹙眉道。
沉默良久,王小元总算鼓起勇气,抬头道,“我想给你买生辰贺礼,要是拿了你的银钱去买,那还怎么能算作贺礼?”他紧张地用手指绞着衣角,扑眨着眼,愈说愈小声,“所以我…才想来迎福酒舍帮工。”
金乌似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怔怔地望着他,半晌无言。
“对不住…”王小元抹了抹脸,“生辰宴过了么?我的银钱一直攒不够…”
金乌却问:“你想给我买甚么东西作贺礼?”
王小元赧然地撇过眼,“…我……”
“…我想给你修好那把狼头天雨铁刀。”他不安地道,“因为少爷你一直带着,所以我觉得那一定是你最珍重的爱刀。那刀碎得厉害,要修好得花大价钱。我问了铁铺里的隆大哥,他说那铁材着实贵重,得等西边的商队带些回来才补得了。”
“修甚么修,那刀用的是迦沙铁,算得上是贡品。你在酒舍帮工几日哪里挣得回修它的本?把你卖个五六十回都未必修得起,呆子。”金乌无情地叱责他。
这回王小元可真蔫下去了。
“那…那我给你买糖糕吃!”王小元手舞足蹈,语无伦次道,“咱们上酒楼去,我请你吃酥点心、甜栗子和烧鹌鹑!”
“你以为平日里你的吃食就比酒楼里便宜多少么?”金乌道,“何必到府外吃些掉价玩意儿?”
王小元挖空心思,从脑海里搜罗一切能作贺礼的物件,一一数来:“送你玉帛、香缨,成么?”
金乌道:“不要。要那些花哨玩意儿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