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金乌。持刀的罗刹正张着獠牙,静静地等待着她。
“左不正,你是特地来把脖颈送到我刀头上的么?”他笑着架起刀,笑容比寒铓更为锋锐。
女人嫣然一笑:“自投罗网的人,明明是你。”她犹如魅影般直扑而上,顷刻间便闪到了他面前。她只一伸手便旋起回风,霎时间狂势大作,指尖捏住锋刃一翻,死死压向罗刹。
金乌被她当面袭来,往后猛跌一交。此时夜叉捉着他手里刀刃,欺身而上,将他狠命压在地上。
眼见那刀刃向自己脖颈,金乌死命用护臂抵住。可即便如此,锋刃依然削铁入肉,淌下血来。
左不正的另一手轻轻放在他腿上,轻声道:“我早该在第一回 见你时,便将你手脚都废掉。不让你做甚么刺客,也不让你进金部。如此一来,你便能一直待在我手掌心里,乖乖地做我的玩物…不过如今倒也不晚……”
她的指尖忽一用力,戳入金乌腿中,瞬时钻开一个血洞。金乌轻微蹙眉,却忍着并未叫出声。
他脸上是一片失血的惨白,薄汗遍布,却勉力笑道:“你知道…我这条腿已经废了么?”
夜叉听了他的话,微微一顿。
金乌虚弱地笑道:“虽然还有些知觉,但也早难已动弹了。”
“你想说甚么,金五?”
罗刹道:“我想说的是……既然是条废腿,我便随心所欲地拿来用了。这条腿里,可藏了些好东西。”
他冷笑一声,伸出手来,猛地把住了左不正的玉指。左不正两眼一颤,却见他抓着自己的手指,缓缓地在肌肤上游弋,所过之处拉开一道翻卷血口。他们二人目光相接,金乌眼里饱含着翻涌怒火与冷嘲热讽的快意,他没有出声,只是颤抖着用夜叉的利爪将自己血肉划开。
指尖似是触及了硬物。左不正向下看去,只见鲜血流淌间,罗刹的血肉里似是嵌着一物,漆黑发亮,仿若一只全墨长匣。
“你…埋了甚么东西在腿里……”左不正眉头紧蹙。她想起罗刹入殿时的身姿,那时他迈起步子来时一瘸一拐得厉害,她还心道这小子这条腿坏得厉害,不想却是脑子坏了,竟割开皮肉,把一条长匣似的物件种在身体里!
金乌惨白的脸上绽开笑容,“是送给你的大礼,左不正。”
一刹间,那墨玉长匣张开两枚小扇,其间隐有机括转动之声。光杆镖、燕尾镖、铁箭如雨喷溅,刺向夜叉!这小匣儿内机栝甚多,劲道又力,在这极近之处最是难避开。左不正出手如电,当即抓下几枚箭镞,可却依然有一二枚入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