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却不是一般的像。眉眼、神色都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这才教左楼主花了大力气将他从嘉定逮来!水部的可要遭了罪啦,杀人杀得不利落,床上又得受楼主冷落……”刺客咧嘴笑了两声,忽而转头四顾,“其余人呢?”
“甚么其余人?”
“我见金一点了许多人,要来这儿候着。之前我去接了密令,来得迟了些,却不见他们的影子,在这儿干坐了两天啦。他们在哪儿?”
另一位刺客指着刑房中紧闭的小间,道:“他们进去了。”
“进去了?里头是甚么人?”
“是前些日子左楼主带回的那个小孩儿,脾气死倔了。”一位刺客低头拭着鬼面,无奈地瞥了一眼那扇紧阖的铁门,说,“金一得了左楼主的首肯,说这段时日能尽管挫挫他的威风,不管用甚么法子都成。”
有刺客笑了,舔了舔唇,眼中异光闪动:“甚么法子都成?我听说水部都爱用刑房,被奸的时候多了,就净爱折腾人。有时从外头掳得一两个细皮嫩肉的优伶、小唱,就会轮番玩到死。他们这时不会正在里头玩那小少爷罢?”
众刺客意会,嘿嘿地发笑。刑房的门突地吱呀一声打开了,厚重的天光猝然倾泻入内,晃了众人的眼。刺客们不自觉眯眼,门里走进一个斜挂着蔼吉鬼面的刺客,虎背狼腰,甚为健实。
蔼吉鬼走入刑房,众刺客便恭谨地颔首。“部首。”
金一点头,只听得他直截了当地问:“那从嘉定带来的小娃娃呢?如今仍被关在小间里么?”
“是,已被关了三日了。咱们换过几班,没听得甚么动静。反正那小孩儿被咱们卸了关节,动弹不得,大抵已被奸得发不出声儿了罢。”
被关了三日,说不准已被水部刺客们折腾得不成人形了。众人心中了然,幸灾乐祸地偷笑。水部刺客常自个儿藏着许多古怪刑具,能将行房折腾成白事。管他甚么天之骄子、金枝玉叶,皆能被糟践得残败。
蔼吉鬼点头,示意旁人取来小间钥匙,将两扇铁门打开。
铁门打开的一刹,一股厚重的腥气扑鼻而来。众刺客皆浑身一颤,不由得立时摸上了腰间剑刃。是血的气味。
金一踏进小间中,一脚便踩进了血泊里。那是个黯淡的土室,只在高处留着扇小窗。锈迹斑斑的铁笼间有一张铁床,平日里是作安放刑具、淫狎小唱使的,如今其上却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尸首。
地上也倒着几人,金一用履尖将他们踢翻过来,只见得皆是已命丧多时的候天楼刺客。有数人还赤着下身,鬼面的系带松了,露出他们嘴角微勾的、佻狎的脸。喉间裂开一道血红的大口,有人用刀干脆利落地划开了他们的喉咙。
“好手法。”金一望着那尸首,由衷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