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日离开得有些早了,没看到宋玉竹毒发的样子,真是可惜。
不过看裴钰如今的模样,并未添新伤,或许她离开不久那毒就已经发作了,又或许是宋玉竹根本舍不得再伤他呢。
裴钰如今也不怎么好受,宋玉竹那一刀扎得极狠,伤口很深,还痛得厉害,前日才醒过来,连床都未下过,今日一早便听到了这个消息,也顾不上大夫的叮嘱,立刻便赶来了。
“是你做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关心一句你就给我安上这么大的罪名,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真信以为真了怎么办。”
裴钰并不在意此事,他今日来不是为宋玉竹。
“孩子的事……是真的吗?”
裴钰的姿态是从未有过地低,甚至还带着一丝卑微。
身后的凌安安也震惊不已。
从她认识裴钰以来,何曾见过他这般姿态。
她当然听说过裴钰与孟沅澄过去的事,但按那些传闻的话,两人的位置应该是反过来的才对。
可此时这一幕,却让她迷惑了。
在两人的关系中,似乎孟沅澄才是处于主动地位的一方。
“是啊,你看不出来吗?我跟安贺感情很好,虽然那个孩子不幸没了,但是往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我们肯定会再有孩子的。”
“我不信。”
“你信不信一点都不重要,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跟你说清楚,我跟安贺如今很好,也打算要成亲了,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你从来没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像你这种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人,若我告诉了你,我怎么知道你会如何对付安贺。”孟沅澄毫不掩藏对裴钰的厌恶,“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占有欲作祟,你一直觉得只要你回心转意我就该立刻重投你的怀抱,如果你知道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有过孩子……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你一直都这样想?”裴钰猛地咳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伤口又渗出了血,胸口被染红了一大片,连脖子上都是细密的冷汗,声音更加嘶哑,“是不是我无论怎么做,你都不会相信我?”
“是。”孟沅澄冷眼看着裴钰,“从我认识你开始,就没有过一件好事,因为你,宋玉竹接二连三地想害死我,一次不成还来第二次,还有你身边这个女人,也把我当成了眼中钉,差一点就杀了我,似乎我怎么撇清跟你的关系都不起作用,所以,如果你真如你所说的对我有一点真心的话,就放过我吧,你远离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好了。”
这么久以来,孟沅澄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裴钰说话,也是最后一次:“我说了很多次,但你从来都不听,一直独断专行,算我求你,我们即便不当夫妻,没有夫妻情分,这么多年我对你至少是真心过,你看在这份真心上,也放过我吧,让我重新开始吧。”
裴钰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喘着粗气,看上去极为难受。
凌安安赶紧上前扶住裴钰,却被他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