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明钗急急跪地,解释道:“回殿下话,这条红绳是娘子从前赠予奴婢的,奴婢……感激娘子,一直戴着,今日入宫,将红绳还给娘子,是报娘子恩德,奴婢身无长物,只有这一根红绳了。”
贺兰桀低头看向那根红绳,不知怎的,上头两只成双成对的野鸭子扎了他的眼。崔莺眠手腕较明钗更为纤细,红绳下空隙极大,他食指伸进去,将绳子勾断,啪的一声,金鹅应声而断,他勾在掌中,随手一抛,将东西飞了出去。手串金鹅散落,滚落地面,彻底坏了。
崔莺眠惊呼了一声,看向坏得不能再用的东西,不禁暗含不满,可她又不能对贺兰桀发作,于是只得暗暗忍下来,贝齿轻咬下唇,唇肉发白,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断裂的红绳。
那条红绳,是她亲手所编,赠予子初哥哥做信物的!
她真的好恨!
这个男人,她迟早要狠狠地抛弃他,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绝不会再回来!她恨不得咬下他的一块肉!
贺兰桀将她的手腕捉住,崔莺眠也挣开了,一时间情绪上了头,没来得及装顺从。他的脸色也是倏地一暗。
很快崔莺眠便反应了过来,暗恼自己沉不住气,便装作撒泼的样子:“你弄坏了我的东西!你赔!”
她闹起来,贺兰桀反而连忙哄她,“好好好,孤赔你就是了,何必动肝火。孤保证,赔你一个更好的!”
崔莺眠假意被他哄好,嘟了嘟嘴唇,背过身不去理他。
贺兰桀挥臂,让明钗先行退去。明钗依言离去之后,顺带捎上了门。
贺兰桀抱住崔莺眠跌入枕上,柔声道:“还气呢。”
崔莺眠不想他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哼哼道:“那是我亲手做的,你却这样毁它。”
“竟是你亲手做的?”他感到极是诧异,“你送给丫鬟的手绳,串两只野鸭子做甚,孤以为……”
崔莺眠还没听到他后头几个字,怒极反笑:“殿下居然说那是野鸭子?是鹅!是鹅!”
“好好,是鹅,”他起身去,在地上找到被他扯坏的红绳,重新串了起来,回头拿给她看,“这两只野鸭……鹅是没办法了,但绳子修修补补还能用,这样吧,送给孤吧,眠眠,你还从未送过孤什么东西。”
崔莺眠一时睖睁,不相信他怎会如此无耻。
别说这是送给子初哥哥的定情信物,就算只是送给丫鬟的,他就能抢了?
贺兰桀见她瞪大了眼睛,像是不肯的模样,便暗了眼眸,“过几日,孤送你比这更好的。答应了,就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