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在椒房殿,她更是想起了所有,说他们有过一个女儿名字唤作初月。
这天底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在当天她得知了海昏侯带初月进京以来,便转身告诉他,那是他们的女儿。
不是因为别的。
是她早已恢复记忆,却依然决定和海昏侯串通合谋,一起编造这么一个谎言,让两宫太后名正言顺存在的谎言,对吗?
太后的话突然跳进耳中——
“所以为什么偏偏就是女儿,这件事多半就是障眼法,贺兰尧也料到,万一你真的夺回那个孩子,将来也不可能留有继承人你知道么!”
“哀家不信那个孩子是她生的,哀家这就去盘问她,检查一番,女人生没生过孩子一目了然,就算生了,也未必就是你的!”
“当年崔氏对你的态度如何,我想你心知肚明,她既已逃出宫闱,会愿意生下你的孩子么?”
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刺穿他心中最深的恐惧。
不是吗?
真的不是吗?
他一直自欺欺人,极力说服着自己,也许当年是海昏侯确实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了她堕胎,才能保住那个孩儿。
可是——
“南宫炳,让一个妇人流产,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她存心滑胎,有可能保得住么。”
南宫炳哪知道圣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奇怪。
他沉思半晌,道:“胎儿坐落母体时极是脆弱,尤其首三月,有时轻微的跌宕就有滑胎的风险,有些体弱的妇人在有孕之际,更加是战战兢兢一步都离不开床。倘若真是铁心不要孩子,不惜以伤害母体作为代价的话,那旁人是阻拦不住的,对付一个还不见天日的脆弱生命,老臣想,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就能置其死地。”
“不惜以伤害母体作为代价”这句话就是一根铁刺,深深扎进贺兰桀的骨髓血肉。
所以,贺兰尧说的是鬼话。
他没阻拦过崔莺眠堕胎。
最通顺的解释是,今夜,在蓬莱岛外他对自己所说的,才是真话。
初月有可能真的……
“圣人!圣人!”
伺候初月的乳母春嬷嬷突然告急,在太极殿外求见,被阻拦之后,便心急如焚地直接张口喊。
“小公主高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