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看样子没人。”
有人这样对沈辞说。
归臧不信,朗声道:“没人怎么会有醉鸡?难道是山里的猴子烤的不成!”
“将军,我去破门!”
归臧自告奋勇。
这时,从竹屋中走出来一名墨蓝葛布打扮的老人,腰围脏兮兮的黑裙,头上盘着一圈汗巾,看模样是个烧火的厨子,他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几位,是军爷吧,要茶?好嘞,小的这儿有。”
他在屋外的木棚里,用干净的倒扣的碗接了一壶热茶,手里捧着,曲意谄媚地来到沈辞的马下,“军爷,给。”
沈辞接了茶,抿了一口。
马车里的小初月眼巴巴看着,舔着干涩的唇,有点儿不解——是我要喝的,怎么沈叔叔自己给喝了呀。
沈辞笑道:“老者,茶汤太烫,我等一会再喝。”
他抬高一腿越过马背,从上一跃而下,径直朝屋里走去。
归臧等人自然要跟随,沈辞只留背影:“原地待命。”
保护公主是他们的职责。归臧便不敢再上前。
沈辞端着那晚茶汤,已步入竹屋。
“军爷、军爷……”老者跟上来,一脸急惶,“小人是本分人哪,您这是……”
沈辞微笑,将腰间的剑取下,放在桌上,“您不用紧张,我只是行路长久,载渴载饥,到您这儿歇下脚喝口茶,这是酬金。”
说完,就取出一锭银子,压在了桌上。
老者的脸色变幻莫测,不敢看沈辞,而沈辞,却还在意味莫测地盯着他。
这个时候倘若不收,只会显得愈发可疑,老者摆出见钱眼开的模样,伸手就将银子收进了怀里,弯腰大声道谢:“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沈辞目光一撇,适才这人拿东西时,手指甲干净,黑围裙上虽然脏,不过都是泥,不是油污,但屋子里醉鸡的香味的确很是浓郁。
沈辞持剑起身,向里屋走去。
那老者才收了银子便吓了一大跳:“军爷!小人屋里乱,您这是……”
沈辞边走边撩开了倒悬的竹帘子:“无事,您这里很香,我腹饿,所以失礼了,想问您买只烧鸡。”
到了内屋沈辞停了下来,这里陈设简单,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那方竹榻底下,却藏有一只露头的女子式样的绣花鞋,花色是玉京时兴的款样,勾鲤堆云纹。
老者见他身形一动不动,似乎紧盯着一处去看,顺其目光,碰巧便是那竹榻,再往下,老者吓得心尖尖直颤抖,这些人来得不凑巧,趁他们吃饭时过来,没有察觉他们早已到了山脚,现在突然杀至,没有来得及将屋内全部料理干净。
老者急忙走向那床榻,讪讪道:“军爷见笑了,乱……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