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
她泪里带笑:“嗯,如果我是今天看到那句诗,我肯定说写得特别好。”
贺兰桀:“不用,太违心了。”
崔莺眠笑得厉害。
“后来呢,不想横刀夺爱了吗?”
“后来,”贺兰桀低咳一声,“后来你和萧子初不是都要定婚了么?你那么喜欢他,有我什么事……”
崔莺眠摸摸他的头发,安慰自虐的男人,不忘为自己狡辩:“那我们都是受了萧子初的蒙蔽啊。”
她喜欢萧子初什么呢?名声,才学,还有温润和温柔。只不过太晚她才明白,原来那一切都是人为营造的假象。
“那掠我去东宫,怎么解释?”
贺兰桀更加腼腆:“我一听说崔家倒台,萧子初连夜遁走,气不打一处来,而且,大概也是存了私心让你比较比较谁有担当。我要是不掠走你,眠眠,八千里路风餐露宿,你只是弱女子,如何能扛下来。”
这个,她父亲便是……
崔莺眠眼眸黯了黯。
倘若那时她去了,说不定,等不到崔氏翻案的那一天。
关于案件中的细节,这些后来贺兰桀都同她交代了,就是一场由于错信歹人引发的罪证确凿的嫁祸。
萧子初已经伏法,现在的她也应该放下,不再去耿耿于怀了。
泡温泉的人,初始还能正正经经地把天聊开,但孤男寡女,体肤厮磨,到后来也不知谁为干柴谁为烈火,一触即燃,在水面炸了开来,演变成一场似无休止的情好。
一个血气方刚试手补天。
一个娇软婉娈藤萝缠树。
半晌贪欢。
温泉出来,两人身上都湿哒哒的,贺兰桀替崔莺眠擦了身子,替她更衣换上寝袍,她双腿打飘,站立都不稳,直往他怀里摔,衣裳才换上,她便跌进了贺兰桀怀抱里,起来不得。贺兰桀费了些功夫,才将彼此都打理好,将她抱着,到外间的凉室吃酒。
这里四面透风,竹簟扑地,夏天乘凉最是凉快,绿蚁酒在红炉上煨好,取下一盏,香气扑鼻。
崔莺眠挨着贺兰桀坐,脸枕在他的肩膊,等他将清酒送到面前,她低头饮了一口,便觉辛辣,胃里火热,连忙摇头说不喝了,等会儿喝醉了免不了又要闹笑话。
贺兰桀不勉强,便自斟自酌。
窗外一轮峨眉月高悬,树杪影随风动,挂着的五色络子流苏披拂,荷风送香,茉莉初绽,草木的芬芳全都蒸腾在水雾氤氲的天地里。
崔莺眠只喝了一口酒,这时也熏熏然眼底生雾,将身旁之人挨得更紧些,低声喊他:“贺兰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