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应岚却并没有如容弘所愿过去,而是就近坐在了旁边的小榻上,微微垂首继续擦拭着头发,眼眸弯弯一副婉静的模样。
应岚晓得自己过去之后,容弘定要抱着自己滚做一团不管不顾去厮混,而她现下头发还没有干透,倘若遂他意定然会弄湿床榻。
所以,敬而远之并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才是此时最好的做法。
看到应岚打定了主意不肯过去,容弘虽然心中又是幽怨又是抓狂,但却无可奈何。
索性起身下榻,容弘步子轻轻,缓缓走至正安静垂首擦拭着头发的应岚面前。
应岚被容弘那道身形的阴影所笼罩,这才诧异地抬起头来,不期然便撞进了他点漆似的眼眸中。
“做什么?我的头发还没有干透呢……”
正要说话,应岚便被容弘弯身干脆利落地抱了起来,她不由得抬手下意识地环住身前人的脖子,惊呼出声。
而容弘却一扫方才眼眸中的幽怨之色,挑眉一笑,那笑中满是心愿得遂的得意。
自容弘那双神采奕奕的如墨眼眸中,应岚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
像是被囚在不晓得是什么网里的懵懂猎物。
明明应该挣扎,但却不知不觉,便已沉迷囚困其中。
应岚眨了眨眼睛,旋即将自己与容弘这般对视的眸子移开,压下心中有些复杂的心绪,面上却仍旧是若无其事的沉静模样。
是了,自从容弘受伤以来,她确是越发放纵自己不清醒了许多。
并未察觉到应岚异样的容弘,看到柔和的流转灯影之下,她那垂下眼帘羽睫半落于眼底的盈盈模样,心中瞬间涌上无限爱珍的柔软。
温热的亲吻落在应岚卷翘浓密如展翅墨蝶的眼睫上,明明是已然有过许多次的举动,但偏偏只有今日仿佛更加教她触动心弦。
仿佛是昏了头,可是应岚知道,今日她并没有喝醉酒。
“春宵一刻值千金,阿岚不如自己说说,你该怎么赔朕的。”
应岚面颊滚烫,待听到这句嗓音微微低哑的话,方才从她自己的思绪中茫茫回过神来。
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然躺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白嫩的纤指拽住容弘的一角领口,应岚喘息未定,微阖眼眸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问:“陛下想让我怎么赔?”
看出应岚不同于往日地放纵自己的意/乱/情/迷,容弘心意微动,不禁垂首在她莹莹如玉的额头上又亲了一下。
应岚的眼睛仍旧未曾睁开,只是抬手拍了一下容弘的额,然后欲转身背对他,唇畔笑意温柔又仿佛依稀带些羞怯,“没正经。”
此时的应岚温柔得不似白日里。
鬼使神差的,虽然明知兴许会惹应岚翻脸,但容弘还是一面抬手拥回她,一面尽可能语气状似随意地问了出来。
“不若阿岚给朕生个孩子罢,朕便以后再也不生你的气了,不论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