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娘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竟然敢将陛下关在门外。
不过敢将陛下拒之门外的,普天之下,也便只有这位娘子一人了罢。
心中这般想着,陈忠无声地对着身后的那几个小内侍摆了摆手,一行人脚步安静而迅速地退离了此处,守在院子的旁边。
一行人离开之后,房间外的如墨夜色之中,便愈发静谧了起来。
容弘抬起手来,轻轻地叩响了房间的门,伴着敲门声,他清朗的声音半分不带愠怒地响起。
“阿岚,开门。”
拨好了面前的烛火,看着面前摇曳的、柔和的温暖灯光,应岚不由得面无表情地打了一个哈欠。
她仿佛困倦极了,对一门之隔传来的声音只当作充耳不闻、不闻不问。
门外的容弘又等了一会儿,方才不得不承认了一个事实,那便是今日在这里痴等到天明,阿岚也不会来为自己开门了。
沉默片刻,容弘抬步,走到了一旁的窗子下面。
不同于在贺家应岚所住的那间屋子,应府几位姑娘的闺房,皆是窗子修得高高的。
防得便是不轨之人。
更何况,吃一堑长一智,应岚今日入夜后,便早早地将窗子给关上了。
同样的坑应岚不会再摔第二遍,这次她倒要看看,容弘还怎么进她的屋子。
应岚将面前的灯盏拨到了自己喜欢的、适宜的亮度,又将手中的簪子放到了一旁,正要起身去床榻上休息,忽然听到窗外有了一丝声响。
不曾多看那窗子一眼,应岚转身,便要去落床榻旁边绾起的茜色罗帷。
只是接下来的声响,却教应岚不自觉地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
“哎呦。”
窗外传来“不轨之人”轻轻的呼痛声,仿佛是怕一窗之隔中的人担忧。
而与此同时,应岚甚是清晰地听到了一道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那声音清脆极了,仿佛是什么被打碎了一般。
应岚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心,或许这个反应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旋即,应岚想到了,白日里知云将一只花盆放到了窗台上,说是要教花盆中新种的晚香玉晒晒日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应岚的面色不由得白了一下。
那花盆,该不会是砸到容弘的脑袋,将他砸出什么好歹了罢?
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芙蓉帘钩,洒落的罗帷轻轻缓缓地掩下床榻,应岚皱着眉,迟疑着该不该去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