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精致的马车奔行在宽阔平坦的宫道, 平稳得只有随着马车前进而带起的锦绣车帘的风,微微有一丝起伏。
马车中,一双纤白的葱手掀开了马车上小窗的靛色飘帘, 马车中的女郎往外看去,眼睛中满溢着春风得意的喜气洋洋。
目光不经意落到宽阔的宫道上另外的一辆相近的、方才疾驰过去的马车上, 女郎不由得愣了一下。
想了想,女郎疑惑地抬起手来, 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不解地问外面的婢女道:“那不是应家的马车吗?”
听到主子的问话, 马车外的婢女连忙顺着她的视线, 向着不远处奔行的一辆马车看去, 然后回道:“姑娘,方才过去的那辆马车, 的确是应家的马车。”
任芝诺面上的疑惑愈发重了起来,“应家大姑娘不是同她母亲一起去清州了吗?今日应府要进宫的女眷, 是哪个?”
听到主子继续盘问,又想到从前自己主子在那位应二姑娘面前吃过的亏, 婢女不由得默了默, 方才回禀,“听说是应家二姑娘。”
婢女的话简直教任芝诺觉得又荒谬又不能置信,几乎是不假思索, 任芝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地问道:“她一个出身低微的庶女, 又是弃妇, 也配入宫参加皇长子的百日宴?!”
任芝诺的反应早已在婢女的意料之中,不易察觉地缩了缩脖子,婢女努力劝慰着她,“姑娘, 慎言,那可是宫里的人去邀请的应二姑娘,我们还是不要胡乱议论为好……”
看到婢女诚惶诚恐的模样,任芝诺不禁嗤笑了一声,然后随口道:“怕什么?这话我也只同你说罢了,你又不会做那等子卖主求荣的事情。”
顿了顿,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期盼已久可以入宫赴宴的机会,应岚竟然也有,任芝诺的面色不由得变得有些难看。
咬了咬牙,眼眸中满是厌恶与不平,任芝诺不无恶毒道:“再者说了,宫里的贵人们许是忘记了应家大姑娘已经去了清州,所以才向应家女眷下了邀请,原本想邀请的便不是应岚那个贱人呢!”
婢女低着头,唯恐多说一句话,此时此刻心情不好的姑娘会祸水东流,迁怒于自己。
其实她心里甚是明白,今日宫宴邀请的人皆是有定数有明目的,哪里会真的有鱼目混珠的混淆。
姑娘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主子接下来去怎么做,那便不是她一个婢女该插手的了。
……
因为皇长子生母不明,只听说是个宫外的女子,所以百日宴的举行,是由太后娘娘亲自主持的。
女眷们被肃穆有序的宫婢与内侍们引着,缓缓走去了御花园中,一处有着碧色琉璃瓦的八角小亭中。
因是春日,御花园中的珍花异草皆争奇斗艳,御花园中满是一派生机盎然的勃勃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