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空无一人的房间,昭华公主叹了一口气,然后寻了个位置,百无聊赖却又有些失落怅惘地坐了下去。
……
将近日暮时分,贺书淮才回来。
大门仍旧虚掩着,同他离开时的模样仿佛别无二致,贺书淮眉心紧锁,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觉得心中怒意有所克制。
可是,正当他心中的怒意压下了几分之后,传入耳中的一缕琴音,却教他心中的怒意又翻腾了起来。
他抬起脚步,快步走进了家中。
房间里,一曲又终了,昭华公主心里的最后一抹郁气,也终于消退得无影无踪了。
用手指轻轻抚着琴侧的一处鸳鸯藤花纹,昭华公主正出神,忽然听到一道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她不禁抬头看了过去。
昭华公主眼眸弯弯地对贺书淮道:“你回来了?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弹给你听的。”
“谁让你碰这把琴的?!”
这才发现贺书淮的面色简直已经差得好似快要结冰,昭华公主站起身来,不由得道:“啊……抱歉,是我的错,贺公子你别生气。”
贺书淮站在原处,他反应过来了自己方才的失态,此刻只是冷漠地沉默着。
昭华公主走了过来,拉住了贺书淮的一方袖角,焦急道:“贺公子不要生气。”
垂眸看着拉着自己袖角的昭华公主,贺书淮忽地冷不丁问道:“殿下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觉得面颊一热,昭华公主脱口而出道:“你是个呆子吗?难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贺书淮闻言,似是顿了顿,方才冷笑了一下,“殿下还是不要喜欢草民为好。”
看到贺书淮冷漠的模样,昭华公主不由得红了红眼眶,反问:“男未婚女未嫁,我凭什么不能喜欢你?”
语气愈冷,贺书淮抬袖拂开昭华公主的手,“草民不过是一介白身,又是个曾经丧过妻的鳏夫,怎么配得上千尊万贵的殿下。”
昭华公主闻言,蓦地瞪圆了眼睛,震惊道:“你……你丧过妻?!”
“殿下不知道吗?”贺书淮的情绪似是又有些失控了起来,但其中的冷漠却仍旧未曾融解,“我从第一眼见到我的妻子,便喜欢上了她。所以哪怕寒窗苦读是一件很艰苦的事情,我也拼尽了全力去做,因为我知道只有金榜题名,成为人人艳羡、前途无量的探花郎,才会得到应丞相的青睐,才能有机会求娶她!可是……”
可是什么,他并没有说,而是忽地转过身去,不再看昭华公主,背影中满是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