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人群外的另外一端,一个身穿湖青色襕衫的俊秀郎君,正望着坊主的马车怔怔出神,连身后人正在叫自己都未曾听到。
何遥然只好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何远然的肩膀,“阿远,你在看什么?”
回过神来,迅速收回自己的视线,俊秀的面庞微微红了一下,何远然摇头道:“没什么。”
看着只要一说谎便会脸红的实诚弟弟,何遥然顺着他方才目光所及的方向看了过去,旋即了然地调侃道:“哎呀,原来是在看姑娘,怪不得这么出神。”
何远然白皙的面庞红得愈发厉害,仿佛是一张浸入了朱色墨水的生宣纸一般,飞快地渲染出绯色。
满面促狭的何遥然拍了拍何远然的肩膀,继续道:“看背影,的确婀娜窈窕,眼光不错啊。”
强作镇定的何远然有些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大哥,我只是觉得,那位姑娘与朝妍姑娘有几分相像……”
话还没有说完,方才一直满面笑意的何遥然,面色忽地一变。
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何远然的嘴巴,何遥然看了看周围,好在陈伯已经心急火燎地带着小书童赶回去,告诉客栈里其他人这个好消息去了。
这才松了一口气,何遥然道:“嘘!你这话可千万别让陈伯听到了!倘若教他听到了,回到清州告诉了父亲,让父亲他老人家知道了你还对那个舞女念念不忘,下次砸在你脑门上的便不只有砚台了,咱们两个都得完蛋!更何况你还记得,绮香坊那个坊主是怎么把你打出来的吗?”
何远然眨了下眼睛,想到被震怒的父亲禁足之后,自己好不容易才逃出去,到绮香坊去问朝妍姑娘的安危,却被绮香坊的坊主打了出来的事情,他浓墨的眼睫垂了垂,掩下眼睛里有些失落黯然的情绪。
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何远然又抬起眼眸来,对何遥然道:“朝妍姑娘她……”
看到何远然根本掩藏不住的满面的失落,何遥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叹了一口气,何遥然道:“好阿远,天下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只眼睛的女郎不到处都是吗?你现在是状元郎,想要什么千金贵女没有,便是公主殿下以你的才貌也堪相配,何必在她一个身份低微的舞女身上吊死。更何况你们也不过见过一面罢了,至于这么念念不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