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我,还指名道姓一定要亲自交到我手上,当真有趣。”脱簪散了墨发, 且准备午睡的池苒也没有打算外出的意思,便直接让竹兰将信送过来。
拆开信笺, 匆匆一览便被里头大言不惭地威胁给笑到了。
她原本以为对方是个皇子,好歹也会有些脑子的, 谁知道竟会如此蠢而不自知。
难道他不知道, 池家就是她碰不得, 更摸不得的逆鳞吗。
竹兰见她敛眸催睫良久, 便以为这信里有患的开口:“可要竹兰去将前面送信人绑来。”
“无须, 而且人家单纯就是个跑腿的,又何必为难人家。”再说这信里愚蠢自大, 又高人一等的口吻除了那个蠢货后还会有谁。
“我现在提笔写一封信,你将它拿去给住在城东的刘瘸子与张瞎婆, 他们知道会怎么做。”毕竟上一次的以谣止谣,便是出自他们之手。
在竹兰拿着信笺出去时, 她不忘又添了句:“从账上支十两银子拿给他们, 就当给他们沾沾我结婚的喜气,记得最好将那十两银子换成铜板与碎银,或者是粮米油面。”
否则两个无子无女的老人, 突然怀揣着一大笔钱, 很难不让其他人顺藤摸瓜的查到她身上。
“竹兰晓得的, 而且这十月份一过,扬州的温度也会有所下降,更得给他们准备些厚实的衣物。”拿着信笺的竹兰在抬脚踏出门槛时,还回头看了眼已经钻回被窝里的池苒。
“刘爷爷与张婆婆都很想念小小姐, 小姐姐若是以后有空,可以去探望他们一下。”话落,转身离去。
抿着唇的池苒没有回话,而是滚进床榻内用大被盖过头。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去看他们,只是她不敢,更害怕他们会对自己露出怨恨的表情。当初要不是他们为了救她,也不会一个瞎一个瘸。
陆府
回到落脚小院的曲殊回想到悬崖边,土匪窝里的一帧帧,一幕幕便是又恐又怒,身体也抖得像筛子。
他惧的是池苒,怒的是自己堂堂一个皇子居然会怕她的威胁。
不行,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等他要去找姑父,让他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并要揭穿池苒真面目的时候。
推开门,却看见了同样面色不佳的陆修郢正站在门外台阶下,少年周身隐有寒气涌动。
莫名间,曲殊竟觉得他的嗓子眼被堵得有些发慌,放在门扉上的骨节骤然收紧。
未等他开口,冷着脸的陆修郢率先开口,抬眸与他冷视:“表哥,你是不是喜欢苒苒。”
一听,曲殊的脑子都要炸了,恼羞成怒得嗓音尖利拔高:“表弟再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的未婚妻,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生得郎里郎气,又弱不禁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