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只是走在茫茫雪地中,不一会儿,已是雪染全头,过了半生。
在外面待久的二人,打算到就近茶肆中点上一壶热奶茶暖暖身子时,正好与一个贵夫迎面相遇。
“弟妹,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陆絮的夫郎—陆安氏,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池苒,当目光接触到她身边大腹便便,又因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时,看着她的眼神也跟着变得奇怪起来。
并没有板上钉钉认定,而是询问道:“这位是?”
在这个一刻,心脏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的许霖多么希望她能承认他的身份,哪怕只是以一个侍郎的身份他也甘之如饴。
只不过他的满腔期盼,换来的只有冰渣子落满全身。
“不过是我好友家的夫郎,我路上正巧遇到他,这才与他一道。”池苒轻描淡写地介绍,令一人冷了心,一人将心中疑惑放下。
陆安氏见她的表情不似作假,加上她一向对小叔子疼爱有加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自然没有多想,只不过仍是嘱咐了一声:“既然是其他人的夫郎,弟妹怎么也得要同他保持些适当距离。”
“好在你这一次遇到的是我,要是遇到了二妹夫,他指不定得要将此事给乱嚼舌根地传出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几个平日里最护着便是小叔子。”陆安氏嘴里说的二妹夫,正是陆岫前些年迎娶的夫郎。
“多谢姐夫提醒,春醺晓得。”
直到那群人走远后,许霖仍是没有缓过满心痛楚,眼泪鼻涕跟着糊了满脸。
而后他听见随风传来的一声:“对不起。”
可他不要她的对不起,他要的一直是她的正夫之位,以及能挽着她的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大声地朝他们炫耀:“你们看,这是我妻主,我妻主对我可好了。”
“苒,苒苒,我们回去了好不好。”许霖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态转动的脖子,又如何说出这句话的。
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好冷,冷得连血液都要冻僵了。
紧抿唇线的池苒直直看了他许久,又见他的肩膀止不住地打颤,点头应了一个好。
这一次回的不在是城南池家,而是柳叶巷,平安路二十二号。
房子是普通的一进一出,三个房间分别规划成主卧,书房和一个小厨房,院里并没有栽树,而是架起了一座葡萄架。
只待开春,便是绿芽翠丝绕玉藤,点点粉白缀蝶间。
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的池苒正用拧干了水的热毛巾,温柔的擦拭着他脸颊。
微动的喉间皆是苦涩,带着不敢与他对视的自责愧疚从唇舌间溢出:“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我没有受委屈,我做这一切的时候都能想到后果了。”
被这一句话破防的许霖再也控制不住地扑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凝噎着:“我只希望苒苒不要丢下我,不会不要我和平安就好,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苒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