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郢带着男侍到桃林里拾桃花做书签时,池苒则是静立原地,继续用画笔勾勒出一幅三月桃花春景。
只不过这一次画里的主角不在是陆修郢,而是换成了一个抱着孩子的猎猎红袍少年,少年脸部轮廓虽未画,但是熟悉少年的人,都知道画的是谁。
随着清风拂来的是一张,带着兰花香的帕子迎面朝她罩来,她刚伸手取下,紧接着一道甜得有些腻牙的声音也跟着随风传到她耳边。
“谢谢女君捡到了我的帕子。”逆光之下,桃叶纷飞处,身着桃粉牡丹纹直襟的艳丽少年正慌张跑来。
“帕子既是公子的贴身之物,公子还是得要谨慎点莫要弄丢了。”
“嗯,不过还是得要多谢女君提醒一声。”少年接过绣帕时,涂着艳丽橘红的长指甲不知是有意还是存心地轻挠了她掌心之下。
她来长安前,便听说长安城里的男子多胆大,刚开始还不以为然,直至今日倒是明白了。
没有理会少年眼中爱慕,惊艳之色的池苒转过身,继续勾勒着那幅未成画作。
画中粉桃累累,霞云缀珠,身着大红衣袍的少年正笑得一脸灿烂。
而时间,一晃就到了礼部张贴杏榜之日。
对于其他人的急迫,坐立不安,池苒全然当是一个与这一批考生格格不入者,不但推拒了他们举办的考后交流心得,就连大门都鲜少外出,平日里就只是陪着夫郎描眉画唇。
反倒是急得陆修郢嘴角冒起了燎泡,这不,天未亮便让府里下人到礼部外候着。
池苒见他这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无奈地轻叹一声,将倒好的凉茶递过去:“是我的总归是我的,若不是,只能说明我今年官运未至。”
她在扬州蛰伏多年,又岂会在意多蛰伏几年,何况她对于这一次的试题有极大的把握能金榜题名。
“话虽如此是没错,但我还是希望妻主能中。”这些年来,她有多么的努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更不希望她的为官之路上会遇到令人不喜的挫折。
未等陆修郢还说些什么宽慰她,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声,按照时间的推移,也是看榜的仆妇们该回来的时候。
“中了!中了!小姐中了!”
“二愣子,小姐中了第几名!”
“状元!小姐中了状元!”
正在低头品茗的池苒听到她摘了会元之时,也闪过些许诧异,随即是一抹喜意浮上唇角。
她之前以为自己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一甲第三,谁知会是会元,那么,接下来就是等着成为殿试第一,立名状元高头大门游街,一日览尽长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