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守在门外, 脸上挂着不安的陆修郢, 张了张嘴, 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牵过他的手往饭厅走去。
陆修郢垂睫看着二人十指紧扣的手, 泪眼婆娑得泛起苦涩:“妻主,今天朝堂上的事情我听说了, 其实你不必如此,我只要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便足矣, 而且我相信那位殿下也会是个好相处的主。”
此事传到他耳边时, 他确实是又甜又喜,但当甜味褪去后,剩下的只有无尽苦涩与自责。
“我迎娶你的时候就曾对天发誓过, 此生除了你不会再娶其他人, 而且我还年轻, 在仕途一路上还有很多机会。”她也曾在事后反复设想,推敲过要是换一种说法,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
可现实回答她的,只有否。
一:是她爱夫之心早已在大众面前根深蒂固, 要是真的应下,难免不会将她钉上陈世美的骂名。
二:要是她真的应了,不但会惹来陆家人的报复,更会同晨晨产生间隙。
三:谁又能说得准,这不是一个为帝者设下的圈套,目的便是诱她入坑。
池苒见他难过委屈得要哭出来的小模样,伸手为他拭去眼角残泪:“我现在的起点虽然比他们都低,可我坚信我会是站在最高处的那个。”
“刘邦出生于农村,年过半百才当了个小亭长,可他却用了九年时间当上开国皇帝,岳飞,蔺相如又有哪一个不是大器晚成,何况我如今才二十有二。”
这一句话,更相当于是在安慰自己。
此消息传到许霖的耳边时,顿时气得他鼻歪眼斜,更咬牙怒骂。
陆修郢那个连蛋都不会下的老男人有什么好的!居然值得她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也要拒绝他!
不过转念一想,苒苒肯定不知道要赐婚给她的皇子是他才会拒绝的,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拒绝。而且她要是真的答应了,就不会是他喜欢的人了。
在曲拂柳忙完来看自己小孙子的时候,许霖便开口问出了他的疑惑:“母皇,你为什么要将苒苒安排到翰林院当个闲职,明明她的文章,文问什么的都是拔筹的存在。”
正抱着孙子逗弄的曲拂柳则皱起了眉,声线里泛起一丝冷:“单凭她拒绝你这一点,朕都有理由将她压入大牢,更别说只是贬低到小小的翰林院当一闲职。”
“为她生孩子一事是我自愿的,当初也是我执意要和她在一起的,此事与她并没有任何关系,她更不知道我的身份。”许霖知道这里面有着母亲爱他的成分,可他仍是不能接受。
“阿霖,你怎么这么傻,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不是满大街。”
“其他女人是其他女人,苒苒就只能是苒苒,而且我喜欢她。”就连这一份喜欢,他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存在心里的。
好像是在日积月累中堆积而满的水月,又像是日久生情的缱绻眷恋。
她寒窗苦读数十年,又怎能接受得了以状元之身屈居于小小翰林一闲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