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投敌卖国者的下场都是秋后处斩,连裹身的草席都没有一块。
池苒见她没有说话,随即扯下系在腰间的钱袋子递过去。
“这点钱就当我给大姐买点酒暖暖身子,只求大姐能为我岳母用一卷草席裹身。”
狱卒接过她递来的钱袋子掂了掂,发现还挺有重量的。
而她在大理寺里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皆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另一人耳边。
或许就连这消息,也得要分个上中下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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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理寺的池苒方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斜斜杏雨,骤然变冷的空气,令她的身体也跟着泛起了点点寒意。
当她望着如针雨丝,伸出手接住檐下雨珠兀自发呆时,撑着水天色墨兰油纸伞的少年为她遮住了迎面飘零雨花,嗓音甘甜地喊了一声大人。
扭头看去的池苒见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当即脚步后退的拉开距离,不顾少年受伤的视线与那张欲语还说的嘴,径直朝雨中跑去。
雨虽不大,但在雨中走上一遭,这身上总归会开出不少绚烂深花。
跑到就近饭馆里的池苒不曾理会她的满身狼狈,朝正在敲打着算盘的掌柜开口。
“麻烦掌柜的帮我上一壶热过的青梅酒,一盘红烧肉,手撕鸡和一碟花生米上来。”
“好勒,客官往楼上请,你点的马上就来。”
进到包厢里的池苒先是用毛巾擦干湿漉漉发尾,这才将陆惗写给陆修郢的信封一一打开,又用前面半路买来的信纸与毛笔,开始一笔一画地临摹着她的字迹。
以后,每年写信给他的人,都会是她。
等她出来后,原先下的那场细雨绵绵已经停了,天边也露出了一点残缺阳影。
似乎在象征着苦难远去,光芒笼罩大地。
回到家中,见到的是正趴在桌上,脸颊一侧都被压出了一点儿红印子的男人。
原本熟睡中的陆修郢嗅到了熟悉的茉莉香,这才跟着睁开眼,伸手揉了揉水雾缭绕的眼睛,朝她露出一笑:“妻主你回来了。”
“嗯,你困了的话为什么不到床上睡,就不担心落枕吗。”池苒将其中一封信递给他,又将他睡得有些翘起的毛发顺平。
“这是岳母寄来给你的信,你看一下里面写了什么。”
一听母亲写了信给他,陆修郢顾不上朝她要亲的夺过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