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得极是,是小的愚钝了。”左言盯着地上那一滩血红,眸光忽地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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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后的许霖嫌坐马车太慢,便让他们牵了马过来。
由于从长安到栖安山有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哪怕披星戴月也得要在第二天清晨才能赶到。
等他风尘仆仆赶到栖安山后,顾不上整理自身形象与歇息片刻,直接带着一身夜露清寒奔向曲拂柳落脚的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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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燃着安神香的银错铜錾莲瓣宝珠纹熏炉在最后一缕袅袅青烟散去,便被心细的宫人换成了凤君一贯喜爱的瓜果甜香,大开的红木雕花刻祥云窗牖处偶尔涌进几缕夹带着夏荷清风。
刚睡醒的曲拂柳听到殿外吵闹的声音,眉心不自觉微蹙。
“好像是阿霖那个孩子来了,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来找陛下。”年过四十,可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刘凤君伸手推了下枕边人,示意她快些出去看看,免得让人给等急了。
“而且阿霖这个孩子沦落在外多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陛下更应该多疼爱他一点才行。”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拉下这张老脸三番两次地让池苒娶他。
谁知道到头来,反倒衬得她像个笑话。
这一次他匆匆赶来,不用细想,也知道他的来意为何。
只是在见到他一夜不眠不休纵马前来只为那人求情之时,仍是有些心软起来:“阿霖,你怎么来了。”
本在院中等得焦躁,只得依靠来回踱步分散注意力的许霖见到她后,立刻奔上来拉住她袖口,眼眶泛红,急促道:“母皇,我相信苒苒没有杀人,她肯定是被冤枉的,你将她放出来好不好。”
“我和苒苒自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在清楚不过了。”
“池苒?你说的可是长安传来的,有关于她杀害丞相之孙,顾寻楠一事。”此事在昨夜傍晚便传到了她的案几之上,同来的还有形如雪花参她一本的奏折。
“没错,就是这件事,而且我相信她不会做这些事的,她肯定是被人栽赃陷害的,母皇下旨将她放出来,再重新派人彻查此案好不好。”急得语无伦次的许霖只能不断重复着嘴里的话,一张脸因为连夜的赶路而变得煞白如纸。
“母皇虽然愿意相信你说的这句话,可其他人呢?”曲拂柳牵过他的手往室内走去,宫人立刻明白地前去准备热水吃食。
“阿霖难道忘记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
“可是池苒又没有犯罪,她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杀人。”道理他都懂,但人都是自私的生物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