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许霖觉得他有时候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 更佩服的是妻主的脑袋瓜子怎么能延伸到那么多。
“要是换你是章青山, 你是选择吃官家的饭, 还是吃牢房。”
许霖一听, 马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好像也明白了点什么。
又听见她说:“现在被章青山接管后的青州,你说再不堪, 又能比得过宋宝娟那时吗?”
她的问话,得来的是许霖的摇头否定, 又问:“那我们现在是要回长安了吗?妻主。”
池苒看着二人相牵的手,摇头:“在回长安之前, 我还有一件事要亲自去做, 要不然我不安心。”
比如亲自取下宋宝娟此人的首级!只不过这些话她不敢告诉他,以防会吓到他,更将她以往在他心里的形象彻底颠覆。
许霖在看见她用布条将胸部勒平, 眉毛画粗, 脸上还做了一点小伪装的时候, 他虽然不明白妻主在做什么,只认为大受震撼。
因为他和妻主站在一起,他发现自己灰头土脸得就像一个端茶倒水的男侍。
更不解地拉过她手指把玩,仰头问她:“妻主, 你这样是要做什么啊?”
“你不觉得有时候男人的身份,远远比女人更要来得令人降低警惕性吗。”将手从他手中抽离的池苒三两下就用眉笔勾勒出一对英气粗眉。
扁了扁嘴的许霖觉得这句话没问题,不过细究下来,怎么就哪哪儿都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池苒搁下手中眉笔,只见她竟画得同许霖有着八分相似。
描了眼线的过长桃花眼梢一挑,点了胭脂更显妖艳的红唇半启:“现在的我们,长得可有几分相似。”
小嘴微张,桃花眼瞪圆的许霖看着这张同他极为相似的脸,忍不住上手抚摸一二:“妻主,你什么时候会这门手艺的,之前为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我会的东西很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还很长,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如今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她要做的,便是连夜驾马赶在宋宝娟车队前面,伪装成因为灾情,迫不得已背井离乡的可怜男子。
青州的灾情因为当地官员的无所作为,朝廷赈灾的粮草迟迟未来,以至于这一路行来,皆是十步一尸,寸草不生。
更有一些饿得将沿途草根,树皮都给扒光吃进肚里的人,开始丧心病狂地打起了米肉的主意。要是不忍心吃自己的骨肉便贱卖给其他人,好换取一些微薄粮食度日。
沿途走来的许霖被这一幕给吓得连胃酸都倒吐几回,更庆幸自己不是里面的其中一员。
双眉紧锁的池苒对于沿途一切,皆是一言不发,唯有周身气场冷然得宛如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