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画扇一瞬合拢,一下拍在掌心,欺霜赛雪的眉眼刹那冷凝,隐隐透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许攸衣脸色微淡,悠悠瞥了眼刘汝,“这藐视朝廷的罪名可不小啊…”
话音才落,一溜放肆打量的目光瞬间收敛。
刘汝眼底浮现几分惊诧,赶忙道,“不敢不敢,大人快请入衙上座。”
许攸衣略颔颔首,自是不会客气,当即昂首阔步,将一干人甩在了身后。
新官上任,诀阳城的衙差们还没摸透许攸衣的脾气,只知道她来头不小,等闲不能得罪,退而求其次,便一门心思的想要巴结,这头一出便是美人计。
诀阳城虽说地处偏远,地界却是不小,找个样样出挑的俏公子当是不难,衙差们想要继续安稳捞油水,可着劲儿的叫来地头蛇们将城内来回折腾了个遍。
身段窈窕,容貌出彩,又得是个能说会道,会奉承的,着实叫她们费了不少心思。
最后竟是挑中了怡春院一个尚未开.苞迎客的小倌,那小倌是个会来事儿的,被骗着卖进妓馆半年,不仅不哭不闹,倒是用一张巧嘴哄住倌主让他保住了清白,期间还顺带捞了个管事的活儿,专门调.教新进倌倌们伺候人,可见是个聪明的。
地头蛇们难得没了异议,当即一拍即合,将人送进了县衙。
美人有了,剩下的可就容易多了,刘汝嘿嘿笑着两手一合,暗自搓了搓,“该做什么可都晓得了?”
“奴家省得,来时官娘们几个已经交代过了。”
蒲扇似的长睫微微垂下,欲语还休,红唇轻抿,唇珠饱满,鲜红的丹蔻坠于其间,似雨后山茶荼蘼万芳,摇曳生香,看的叫一溜衙役食指大动,纷纷咽了口唾沫恨不得亲自上前揉搓一番。
连年过半百的刘汝都忍不住有些意动。
“既是出身怡春院,想来活儿该是不错”,衙役中一个不起眼的方脸不觉两眼直勾勾,垂涎道,“身子还没破吧?”
“没…没”
抽条的身段掩在薄纱下若隐若现,有些细细的颤抖,白如玉般的肤色浮起些微红润,像是上乘的胭脂膏子精心描画,诱人的不像话。
只区区一瞬,便叫方脸失了分寸,大张着舌头嚷了句,“头儿,许大人是京城来的,怕是见过花样不少,咱不先试试,万一到时出了什么纰漏,叫大人败兴可怎么好。”
“呸!你个没眼色的下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刘汝忒了口唾沫,推开茶几,冲着方脸就是一脚,“要试也轮不到你!”
茶盖碗一阵儿乱响,骨碌碌滚下地,溅了容色一身,海棠花娇艳的颜色一瞬氤氲,热气随着茶叶的黄汁顺流直下,连着才上脚的苏绣鞋履都没能幸免。
容色眉尖微蹙,却是没敢叫嚷,他身子颤颤,像是被吓到了,退了好几步到茶几旁,躲开了方脸衙役的窥视,脆声道,“大人们放心,奴家虽是清倌儿,那门道却是再清楚不过,怡春院没人能越得过奴家,不然倌主也不会叫奴家去调.教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