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说十三当家,你这消息到底靠不靠谱,那书生的话你听全了吗?”
山腰上的战鼓敲的一下比一下响亮,其余山头的当家瞅着越往西偏的日头,不由得生了火气。
青崖山地形复杂,却也不是真探不着路,谁知道这些官兵什么时候会摸上来,这大金砖再不见影,她们可没这功夫搁这耗时辰了。
“你莫不是真在耍俺们!”
“呸!俺耍你们作甚,是你们自己要跟着俺来的,再说俺也是听了那书生的话,要耍,连俺也被耍了!”
十三峰当家气的眼睛直瞪,嗓门洪亮,话才砸在地上,一支利箭穿叶而过,射在她脑门正中,血花炸开,大张着的嘴里囫囵的呜咽了声,壮硕的身形微微一晃,咚的砸倒在地。
因着青崖山连绵不断,山凹众多,山匪头子们为着省时省力,将人分散出去不少,连着不见宝贝,跑来质问,仗着熟悉地形,也只带了两三个亲随,谁想就中了埋伏!
几乎就在一瞬间,数百支箭矢紧随其后,凹陷的山地间不过片刻便惨叫连连,山匪头子们抱着头躲避不及,纷纷往坑里跳,喽啰们见状,争先恐后的也跟着有样学样,刹那的功夫,不甚大的坑底犹如锅沸腾的面汤,黑压压的人头涌动着,叫骂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挨了不知多少时候,箭矢渐渐少了下来,一帮子山匪以为有救,趁着空档,正扒拉着土欣喜的往上爬,谁知一阵沉闷的山石滚落声徒然从高处响起,不待众人反应,砰,砰,砰的三声砸下,人堆里瞬间血花四溅,硕大的坑底一个人影都瞧不见,统统被巨石压在了底下。
这番折腾,连喊叫的声息都没了,骨头折断的咔嚓声渐渐隐没,血水顺着坑底极快的漫了出来,沿着踩踏的脚印蔓延着四散。
烈日下,鸟雀惊落飞旋,扑棱在半空,吱吱喳喳的纷纷飞往高处。
许攸衣背着手,袖间兜着满风,站在嶙峋的巨型大石上,摩挲着玉骨扇,云淡风轻的露出了笑,身后一行黑衣缠裹,劲装魁梧的侍卫手拿箭矢,发着满弓,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下头。
不远处,桃色花树下,容色扶着树干,凝着一身红衣飞舞,广袖舒展的女子身影,心头蓦地怦然一跳。
...
“大人,各个山凹都已察看,数千个山匪皆已伏诛,并无留下一个活口。”
刘府侍卫恭敬的站在许攸衣身后,眼神间满是敬服,俨然一副马首是瞻,唯命是从的模样。
瑞凤眼闪过丝满意,许攸衣屈膝将手里的金砖一抛,徐徐站起了身,“诀阳城形势未定,飞来横财,只会引人觊觎,这些金砖此时不宜入城,就地埋了吧。”
“诺。”
树冠间花瓣簌簌飘落,容色桃花眼敛起,一丝亮光极快的从眼底划过,依着花树的身子微微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