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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容郎君还真是爱说笑, 我一向深居简出,甚少与外人来往, 连外院的婆子,小厮都大抵快不记得我什么长相了, 容郎君若是觉着面熟, 或许只是在哪儿见过与我面貌相似之人,将我错认了,不过这不打紧, 我寡居已久, 也甚是想有个亲近的弟弟, 能陪着说说话,此番容郎君若不嫌弃,便只拿我当兄长,咱们空闲时, 说会儿体己话,多来往来往,也是好的。”

    宋三郎浅笑晏晏,不由分说的搭上容色手腕,掌心贴在他手背轻拍了拍。

    “想来许女君素日忙着外头的事,定然没法子顾着院里,你人生地不熟,又没个熟识的,帮衬你,这些日子只怕外人不晓得里头的苦处,若能排遣一二,打心里头松快些,这许女君见了,自然也跟着欢喜,容郎君,你说是不是?”

    两人手握在一处,站在回廊里,女席那头推杯换盏,吆喝劝酒的喧闹声一阵一阵,丝毫未影响他们。

    宋三郎八面玲珑,话说的更是叫人没法拂了他面子,他微弯了眼眸,眸光盈盈的瞧着戴着幂篱,轻纱直垂脚踝的容色,连神情都透着由衷的亲近之意。

    容色微勾了唇角,任由他牵着自己,另一手徐徐的掀开挡着视线的轻纱,将自己的面容露了出来。

    “三郎君盛情,容色心领,只是妻主向来宠我,我并未有觉着什么苦处。”

    宋三郎微露叹息,有些可惜的收回手,“既如此,我倒是不好勉强了,只盼着哪天能寻个知心可意的闺中好友,能有容郎君这样的两分好,也就知足了。”

    “这话说的,三郎君莫非没个旁的兄弟什么的,例如二哥啊,三表弟之类的?像坊间传闻,双生子最是心有灵犀,三郎君若有个双生哥哥,弟弟这样的,容色哪还敢当的起三郎君这样的夸赞。”

    桃花眸映着烛光,灼灼耀目,容色不知为何,就是莫名觉着那故去的宋二郎君死的不简单,就像无缘无故从心头冒出来宋三郎死去的这个兄长,是与他一胎出生的一样。

    他试探着将话吐露,越发凝住宋三郎的神情,露出笑,“三郎君这样的大户人家,想来人丁兴盛,不知三郎君有没有这样的双生兄长,与三郎君作伴?”

    宋三郎微楞了下,却是很快低笑了起来,双肩微颤着,就像一夜绽放的梨花,伴着轻拂过树梢的春风,显出骄色。

    “容郎君,世家的忌讳,一向不与外人道,也怪道你不晓得。”

    仪态万芳的郎君摇着头,轻轻的低在他耳畔,微微启唇,“这双生子,在世家眼里,视为不祥,是无论如何不能同时留下两个的,不然,不但妨克母亲爹爹,还会惹来天神责难,降下灾祸,洪灾遍野,闹不好一方百姓,三年都不得安生,寻常百姓无从得知,不过是因为双生子,互相妨碍,以至幼体孱弱,从未齐整的长成而已。”

    “哦?”

    低语声入耳,犹如溪水流淌过石川,悦耳的令人极致舒适,可容色却像是被置身冰窖,难以抑制的升起悲愤。

    他控制着音色,心像是堵着棉花,浸泡在盐水里,又涩又失重,“那若是偷偷留了呢,该如何取舍?”

    “偷偷?”

    宋三郎咀嚼着两字,眉眼晃过丝不知名的情绪,倏地站直了身,忽而又像是憋不住似的,靠着粉墙,猛的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