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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指尖,伸手去接透过窗纸漏下的暖阳,脑海间挥之不去的尖锐兵戈之声,似乎都淡了些。

    容色终于露出了丝笑,有些轻松起来。

    然而很快,金灿灿的阳光铺满斋舍,连同那件染血的僧衣,一并映进桃花眸底。

    浓烈的颜色,泛着灼烫的光泽,似乎又在召唤起他心底掩埋已久的疯狂血腥。

    那可怖的触角具象化一般的,想将他紧紧捆绑束缚,让他窒息,却又令他极致的快乐。

    容色的笑容开始浮现迷离,生杀予夺,生死由他,多好的词汇,多美妙的享受。

    他身陷在这样荒诞怪异的景象里,尝到了其间的妙处。

    仿佛与生俱来,却又似乎本该如此。

    容色的眼神渐渐清冷,那脸上沾着失去温度的鲜血,淡漠的像是浑然换了一个人。

    斋舍外,寺庙香客带的仆役侍卫,走动起来,渐渐有了些人声。

    他像被惊醒了,下意识撤回手,抱住双膝,将脸埋在其间,一动不动。

    他没有哭,也不再笑,只是感到很冷。

    门外,忽然响起小沙弥的敲门催促,嘱咐素斋已经备下,莫要误了时辰。

    大约是许攸衣有过叮嘱,他停住了要离去的脚步,竟是要推门进来。

    容色眼底泛上丝惊慌,意识却极其冷静残忍,甚至都想完了若是小沙弥执意闯进,他该如何不引人注意的杀他灭口,再处理尸体。

    匕首闪过丝雪亮冷光,他紧握着,索性小沙弥被人叫住,很快随着一同离去。

    容色下意识松了口气,像是逃脱了枷锁,他丢开匕首,终于想起要毁去僧衣,不能让人看见。

    此时,半夏难得睡了个安稳觉,伸着懒腰经过,听见响动,耳朵敏锐的察觉了异样。

    她下意识走近门扇,往里头窥探。

    被里头的光景给吓了一跳。

    连门也忘敲了,抬脚便想踹,但是碰着门边的时候,却迟疑了。

    容色毕竟是主子的枕边人,虽是侧室,但如今是在府外,兰若寺一向香火旺盛,人多眼杂,她一个护卫若贸贸然闯进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许府没规矩,又叫主子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