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灵回乡那年,他也不过七八岁,记忆里确实有过那么一场大火。
他犹记得那年宋家祠堂被火势牵连,险些就烧毁灵堂。
还亏几个忠仆,和两个陌生侍卫帮忙,将火势止住,才护下了爹爹灵柩。
莫非……那时是许攸衣在河州,帮了他?
竟会如此巧合吗。
宋三郎真正的有了些惊讶,毕竟那会儿事出突然,母亲另娶,那才进门的恶夫,便想法子想打发走他。
碍于众目睽睽,不好明说,便拿了爹爹做由头,要他扶灵回乡,在老宅安心守孝,也免得白事冲撞,阻了他为宋家开枝散叶,坐稳正头夫君的位置。
他那会儿重生尚才不过两年,一直想尽办法打探许攸衣游学回程的消息,好不容易得了点风声,想要趁机捷足先登,与她有段青梅竹马的情谊傍身。
可那恶夫催的紧,被迫离家时,他还不甘心的可惜了阵,没想到原来那时人就在咫尺?
“宋家祠堂确实曾险些被一场大火波及,多亏许女君叫来侍卫相助,爹爹灵柩才能幸免于难。”
宋三郎眼底有了些湿意,哽咽着,仿佛庆幸一般低头抹泪,藏住了惋惜。
许攸衣得到印证,看着宋三郎伤心,心头却并没有多少波动,反倒有些空落落的,着不了地。
她抿抿唇,“我……我当时是为了什么去的河州,你可知晓?”
宋三郎低着头,眼珠子转转,既而模棱两可的摇摇头,捂着帕闷声道,“宋三郎尚且戴孝,哀恸于心,只记得与许女君匆匆一见,无心话别。”
匆匆一见,无心话别?
难道她真是为宋三郎才去的河州?
许攸衣微拧眉心,虽信了大半,可却并不十分认可这个说辞,只是碍于是她将人寻来,挑起了人的伤心事,只得淡淡道,“三郎君节哀。”
宋三郎收了泣声,悄悄抬眸,觉出许攸衣对他似卸了不少防备,显而易见的态度亲切了些。
一瞬像是找到了亲近她的突破口,体贴道,“谢许女君关怀,不过,既然许女君问到了当年,宋三郎确实知道些始末,要说与许女君知晓。”
他得体的坐直了些,眼角红红的,像极了容色撒娇倒在她怀里时的模样,看的许攸衣有些失笑,脸色不觉带上了些暖意,“哦?我洗耳恭听。”
“嗯”,宋三郎低了眸,轻应,脸上一抹飞红闪过,浅浅的挂上了笑,“那时河州乱的很,只听说有哪家大户人家的郎君丢了,有一群腰跨大刀的壮硕士兵挨门挨户的打听,当时她们闯进来,我躲在帘子后,看到她们的刀把上都刻着个像水流一样的图案,听口音,倒像是边关大漠来的,找的人,也奇怪,据说是个与我差不多大的郎君,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来人却又喝令不许外传,否则要将泄密的一干人通通杀死,我听着不像是玩笑话,所以,那场大火,许女君,我以为极有可能就是那伙人所为。”
许攸衣敏锐的察觉有些不对,“你说刀把上有水流的图案!”
江家军军队才有的印记,怎么会出现在河州,那时边关告急,江家军的士兵怎会有空闲到河州?
安城王为人看重军纪,绝无可能有此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