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也是受陛下之令而来?!”
半夏脱口而出,眼神有些警惕,有些半信半疑的打量起容色,“我记得你是许攸衣从诀阳城带来的。”
容色眸底极快的划过丝亮光,不动声色的收回长剑,坦荡直视,“是,也不是。”
“怎么说”,半夏迟疑的收拢金线,塞回袖兜,一时无法论断真假。
她隶属司帝直接管辖,蛰伏已久,却一直是独自一人,并不与其他细作私下联络。
对凤朝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手在凰国,是何样貌,如何行事,一概统统不知。
如今乍然撞上,到底是露了怯。
容色将剩余金线递了出去,那上头沾过不少冤魂,连金线该有的耀目光泽,都已辨不清了。
从宫廷刺客那,落到他手里,一脸深藏功与名的姿态,倒像是成了他完成任务的勋章。
落到半夏眼里,自然是更有说服力了,毕竟那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积染而成的。
当即防御松懈下来。
容色满意的露出丝笑,“原是在诀阳城,挑拨山匪混混闹事,后来新任县令来了,被衙役误打误撞挑去做了奉承上官的暖床侍,这才一路到了京城。”
“原来诀阳城匪乱,是陛下的手笔,陛下果真英明,那陛下可有暗示何时发兵攻打凰朝?”
半夏一脸赞叹,竟是彻底放下心来。
容色心思一沉,倒是没想到半夏口里的陛下,说的竟是凤朝皇帝。
眸底微微扬起阵波澜,“容色只是奉命行事,不敢擅自揣度陛下之意。”
“说的也是”,半夏点点头,表示理解,也就没再追问。
容色见糊弄了过去,微松口气,轻咳一声道,“方才之事,还请夏侍卫能帮忙遮掩。”
“自然自然,都是自家人,哪能不帮衬。”
半夏乐呵呵的拍了拍容色肩膀,一副看自己人的模样,有了护短的心思。
一个人太寂寞了,有一个同盟在,多少还能言语几句,不会叫她忘记自己真正的使命。
容色递上长剑,退开,忍住不适,转头去收拾凉亭下的人。
...
许攸衣进了天牢,原还做了被人拦下的准备,没想到竟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关押牧晋的牢房。
她扫了眼天牢独一份的大间,床,椅,几案,书画,兵器,连屏风都备上了上好的墨玉屏,不禁迟疑一瞬,心底原先的一些猜测与顾虑,倒是在此刻显得多余了。
“牧晋,你……”
她有些不知该拿什么神情,来做出反应,犹豫的张了张口,“你,你应该挺……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