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王玉芙自小娇惯着长大,从没遭人这么呛过声,因此不知天高地厚,加上年轻气盛,被夏玉书一番嘲讽,气得银牙咬碎:“一个青楼出来的贱妾都敢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你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向氏到底长她几岁,比她沉得住气,听了这话虽然也怒,但好歹脸上端住了,只道:“姑姑平素就是教你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
“我……”王玉芙觉得无比委屈,还要再分辨什么。
“好了,闭嘴。”向氏轻斥,拽她往回走,经过夏玉书时,眼尾微微上挑,淡淡道:“你也安分点。”
夏玉书笑吟吟,满不在乎:“妹妹谨记姐姐的教诲。”
向氏剜了她一眼,走了。
夏玉书伸长脖子,看她们走远了,忍不住捂着嘴咯咯大笑。
戚繁音在一旁看到她们的刀光剑影,愣是大气都不敢出。母亲去世之后,宁安侯府就没有主母,父亲虽有两房姬妾,但都是早些年祖母往屋子里塞的,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家中妻妾闹得如此不睦的。
“你或许听说过了,公子舅爷在杭州也算有头有脸的,前段时间杭州府来了位京城的翰林大人。”夏玉书又看了眼走远的向氏,道:“舅老爷想找人晚上去服侍这位大人,说是这位大人马上就要娶妻了,屋里好歹是要放人的,琢磨着提前塞个人进去,他们找来找去,挑中了王玉芙。巴巴地把人送过去,结果人家翰林大人连夜把人送出来了。”
她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活感:“我家这主母,向来看不上姬妾,结果自家表妹赶着给人做妾都没人要。笑死个人了。”
戚繁音怔住了。
梁瀚文。
“你说好笑不好笑。”夏玉书挽着她的手臂,问道。
戚繁音轻轻呼出一口气,打断夏玉书的话,说:“好了好了,赶紧回去了,天儿怪冷的,我还有一幅窗花没剪完。”
催着夏玉书往院子里走去了。
她不想再和梁瀚文有什么关系,宁安侯府遇难,他另娶她人,她也不怨了。人都是为自己筹谋的,他一个前途光明璀璨的大好青年没必要为了个罪臣之女横生枝节。
他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她回到院子里,继续坐在凳子上剪窗花。
今年他们要在杭州过年,寄居他人檐下,但年也要好好过的。向氏看不起姬妾,每日只管她吃喝,别的一概不过问。她也不喜惹事,便自个儿筹备着过年的事情。
在府上备了些许日子,年货准备了院子西厢屋里大半间。
这日,戚繁音屋子里点的香都用完了,又不好意思使唤陈家的仆妇去买,只好自己亲自出去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