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顾衡指着纸张末尾的印鉴,道:“这个章不是我的,我用的不是这种印泥,我用的印泥是琅琊当地产的,色泽暗红,没这个有光泽感。”
陈琅凑近看了看,觉着那印泥十分红艳,低头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舅舅,这个印泥有海藏香的味儿。”
他是做香料的生意的,对气味很敏感。
常璟一愣,接过纸,也嗅了下,眉头紧皱,一巴掌呼在那妇人脸上:“到底怎么回事?”
妇人被那巴掌呼得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这……这的确是从他府上搜出来的。”
“啪嗒”,又是一巴掌,常璟怒道:“他家里怎么会有本官的印泥?”
顾衡抬眸,陈琅压低声音跟他解释:“舅舅喜欢海藏香的味道,所以他的印泥里都添了海藏香。”
顾衡哦了声,眼神淡淡的。
戚繁音吓坏了,回到杭州城,她得知顾衡还在知府府里,心道不好,便紧跟慢跟跑了过来,正好遇到常璟盘问顾衡。
她吓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心想之前在梨月坊的时候燕娘跟她说过,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女人的眼泪最能迷惑人,于是半真半假挤出满脸的泪,哭哭啼啼冲了进来。
看到顾衡安然无事,心稍稍放下了,往他身后站了站。
顾衡拉着她的手腕,掌心温热的温度透出娇嫩的肌肤,让她冰冷的身体微微回暖。她终于觉得没那么冷。
妇人掩面痛哭,还要狡辩,但看到常璟的怒容,一下子就怂了,忙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小的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戚繁音目光闪烁,一脸吓得不轻的模样,骂她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这么构陷害我们?”
边说,眼泪还在掉。
常璟瞥了一眼她,浑身颤栗哭哭啼啼的样子倒真像是市井小民,若顾行之真的是顾衡,那跟在他身边的女子自然也该出身不凡,这等胆小的模样,确也配不上左相的声名。
戚繁音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中流了出来,透过指缝,她看到常璟在瞥她,扭过头埋在顾衡胸口,小声啜泣。
“说,这纸到底是哪里来的?”常璟高声斥骂。
乔四夫妇跪着不住磕头乞饶,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大人饶命。”
陈琅气不过,走上前狠狠一脚,把他们踹翻在地:“让你们快坦白。”
乔四痛呼,见戏已经做足了,便膝行过去,抱着常璟的裤管道:“是二公子,我们偷来的那张纸上没有印鉴,是二公子把那张纸拿过去,再还给我们的时候上面就多了个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