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来想元宵节给你的,结果那天你失约了。”
这句话又让顾衡想到那天她不顾危险冲回知府府的模样,当时若是稍有不慎,常璟定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府里,可她还是回了。
眼下看着她的泪眸,心也软了,又觉得自己对她太狠了些。她和顾甄年纪相仿,顾甄还时常因为吃不上想吃的果子跟母亲撒娇,她为了生存却不得不虚与委蛇。
和她计较什么呢?
他看着她墨黑的发,坦然地笑了,把她的头搂在怀里:“好了。”
戚繁音倚在他怀里,仰起头,眼圈都是红的。
“不愿过明路就不过了。”顾衡轻柔地抚着她的脊背:“你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
女子有个特点,身后无所依傍的时候,万钧雷霆她也承受得住。
可一旦有人柔声安慰,那委屈便憋不住了,眼泪簌簌而落,埋在怀中,轻声呜咽,仿佛受伤的小兽。
她哭得好伤心:“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事关父亲的名节,所以我才不愿的。我为人子女,总不能让他死后还因为我受人唾弃辱骂。”
那低声的呜咽仿佛千万支利箭,齐齐锥到顾衡心上。
他忍得艰难,轻拍着哄她:“没人敢骂他,好了,音音不哭了。”
戚繁音埋在他怀里,哭了好久才止住。
次日他们回到杭州已经很晚了。
下了马车,回到房间里,戚繁音说:“我给你更衣。”
顾衡张开双臂,任由她穿过自己的腰去解扣着的腰封,她双臂张开,两只手从他怀里穿过,正摸索着去解扣子,顾衡低头,下巴抵在她的肩膀。
少女的馨香传了来,他深深嗅一口:“音音,你好香。”
戚繁音耳垂微微一红,别开头:“我又没抹香露。”
“那你为什么这么香?”顾衡笑问她,抬手轻轻拨弄她的耳垂。
戚繁音往旁边躲开,耳尖却传来酥意,有什么魔力似的,把她摁在原处,竟让她不想动弹。
顾衡俯身,正去亲吻她的耳廓,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戚繁音听到了,双手微微抵着他的胸口:“有人来了。”
顾衡侧耳,也听到脚步声,知道她脸皮薄,要是被丫鬟撞见,许是又要面红耳赤好半天,便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姑娘。”香如懂规矩,知道顾衡在里面,并不莽撞进去,隔着门喊道。
戚繁音拢了拢衣裳,走出屏风后,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