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繁音确实不知道,她以前在闺阁里的时候,哪会有这方面的消息流进她耳朵里。就连不能人事的八卦也是在梨月坊顺耳听来的,而后到了葳蕤园,丫头自然不敢非议他,她怎么听得到这些?
“在我这个位置上,娶了谁,谁就会被自然而然地认作我这一派的,我看得上的那些有骨气的,不想背巴结权贵这个骂名,不会将女儿许配给我,那些主动来求好的巴结之辈,我又看不上。”
戚繁音叹了句:“你可以去求娶啊。”
“求娶?”顾衡低声一笑,手掌上移,揉了揉戚繁音的头顶:“娶谁?”
“你喜欢谁就去求娶谁。”
顾衡低头,看着她歪歪扭扭地坐在自己身边,肌肤如雪,黑发四散垂在身上,有几缕甚至飘在他衣服上。他问戚繁音:“你觉得我喜欢谁?”
戚繁音答不上来,脑袋飞快一转,也是,他忙于朝务,女子多在内阁,根本没有机会相识,又谈何喜欢。再则,诚如他所言,他处在这个位置,求娶谁意味着拉拢谁,有骨气的清流为了名声会掂量了再掂量,而一般的庸俗附庸之辈,他也不一定看得上。
最最重要的是,他这个脾性,又怎么会主动与人是好。
她一下子醒悟,想他这样的人,能成了家才是怪事。
“哎……”她长叹了口气。
顾衡在灯光下默默注视着她。他娶妻并不是件小事,以前未在高位时,他一心谋高位。等到了这个位置,朝中上下都盯着他,很多人从他这儿撬不开一丝缝儿,都把主意打在他枕边人身上。所以,他没办法全身心信任一个陌生女人,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把自己所有一切暴露给别人。
因为,他不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娶个妻子回家彼此试探勾心斗角,光是想想就已经累了。
再有便是父亲当年内宅里的那些破事,也让他意兴阑珊。
故而,他一直未娶。
但现在,他感受到戚繁音浅浅淡淡的呼吸从耳畔传来,身上淡淡的香味儿若有似无地弥漫着,人柔弱无骨地靠在自己身上,心想,好似娶个妻子也不是什么坏处。
戚繁音合上账本,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起身往床边走去。
手腕忽的被一扯,她低头一看,顾衡用力拉着她的手腕,她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顾衡突然抬手,在她屁、股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你干什么?”她痛呼出声,下意识摸了摸屁股,眼巴巴地看着她。
话音方落,顾衡抬手又是一巴掌。
“你怎么随便打人。”戚繁音不高兴了,垮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