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早前有消息传来说那人已经完全失忆了,整日像个孩子般脑脾气,半痴半傻,也对,那药的分量她下得不轻。这样也好,重新开始。该杀的,该留的她自有定夺。
夜间寒气极重,她抱紧了双肩,却还是不想回房,想着在北齐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府里怎么样了,还有朝堂。苏景弦是聪明人,相信他会为她寻个好理由的,现在自己孑然一身独来独往倒也没什么牵挂。
“公子,夜深了,早些回去歇了吧。”平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
“我还不困,你先去睡了。”她仍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动,吩咐她下去。
平儿听闻并未移动半分,还是恭敬地站在一旁,林无忧看她一眼道:“你不用陪着了,女子家身体弱,抵不住这夜间寒气,进去吧。”
“那公子……”
“我习惯了。”
平儿低垂着头,咬唇片刻,最后道:“我去给公子拿件衣裳来。”
“哎,不用……”她回头唤着却已经没了那丫头的身影。不多时平儿果真拿了件大氅出来,她自己身上也加了件衣服,看样子是要守着她了。
林无忧披上厚实的大氅,缩着肩倚在柱子上,突然笑着对她说:“你过来这边坐,我们来聊聊。”
“是。”平儿依言坐在她旁边,坐得端正,不像她那样慵懒。林无忧看了不禁笑了,一般女子确实会如此。
“你进宫里几年了?”
“不多,三年了。”
“家里可还有亲人?”
“有,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弟弟。”
“当初怎么想着进宫来的?”她倒是问上瘾,一个接着一个的刨根究底。
“地里收成不好,交不起税收,弟弟也要念书,我想着宫里肯定胜过大户人家,就想着赚些银子。”
“你真是懂事。”闻言她不禁长舒一口气,眼前升腾起一片白雾很快又散去。“三年了,该出宫了吧,早些出去,日后寻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过些安稳日子也不错。未必要显赫富贵,只要能温饱也就行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