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宫门口遇到了苏景弦,此刻看他朱红色的朝服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她与他一起拾级而上,长长的玉石阶他在前、她在后。
“苏大人与林大人一同回朝,陛下该是欣喜了,我们也不用整日惶恐了。”宽敞的太和殿外高台上,诸位大臣将他们微臣一圈,此刻两人衣袂相依。
“不知林大人在江南一段日子所为何事,至今才回?”
“呵呵,劳杜大人惦记了,我在江南小住了一段时日,熟知染上怪疾修养了些时日,一直到了今日才回。”
“原来是这样,林大人身体欠佳,好生养着才是。”
“多些大人关怀。”
她与群臣闲聊,凭空捏造了说辞去敷衍他们,这些说辞也是和苏景弦在回来的路上串通好了的,她答得顺口,毫无顾虑,他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若有若无地在她身上流转。
君王早朝,群臣入殿。高坐之上,德熙帝苍老许多,没说上几句话便咳嗽起来,她观察着左右,诸位大臣都是面色镇定,想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退朝后她与苏景弦被传唤去了御书房,李公公尽心尽力地服侍着,搀扶着德熙帝入座,又是递上热茶。
“苏爱卿说你在江南染疾,朕看你也像是大病初愈,这么着急回来作什么?好好养病才是真的。”
“微臣感谢陛下念怀,臣已无碍,应当回朝参与政事为陛下分忧。”她低垂着头说道,听闻德熙帝畅快笑出声她才抬起头,“微臣授受太子殿下课业,更是不能荒废。”
“这些你无需担心,太子好学聪颖,自知奋进,你不在的那些时日苏爱卿也教导良多,如此说来你要好好感谢苏爱卿才是,若不是后来他出使北齐,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是。”她微微躬身,转向苏景弦朝他作揖道:“下官多些苏大人。”
“哪里,为人臣子,应该的。”他轻轻一笑,微扬着唇角。
德熙帝清咳一声,道:“好了,你们也无需客套。朕听闻北齐宁王被囚,苏爱卿,可有此事?”
“回陛下,确有此事。”
“宁王隐忍多年,怎一下子便败北了?”
“微臣不知。”
德熙帝睥睨着他,举着杯子轻吹了一口,而后慢慢饮啜,“江南一案,国舅清白,林爱卿,朝野众说纷纭,你有何看法?”
“那是国舅忠君爱国,不曾做些枉法之事。”
德熙帝冷哼一声,林无忧一惊,慌乱地低下头去,都说伴君如伴虎,帝王喜怒无常,臣子惶恐不安。这时苏景弦缓缓开口道:“陛下心若明镜,想必是自有定夺。臣等愿为天下、为苍生、为这太平盛世效忠朝廷。”
“好,苏爱卿如此说来,朕便能无忧了。”德熙帝呵呵一笑,随后招手,李公公手举着托盘上前。“这是朕赏赐给你们二人的,我南凌得此贤才是我南凌大幸。”
林无忧看着托盘上光泽水润的玉如意,她余光看着苏景弦从容一笑,“谢陛下赏赐。”
她也微微躬身,“谢陛下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