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出生后便是锦衣玉食,从未有过什么烦恼之事,直到她打破了他的波澜不惊的心。起初只当她是同僚,相交泛泛,算是疏远。自识得她的身份后他变得不再平静,一心想要窥探出她所有的秘密,怀着些欣喜慢慢地朝她靠近。他轻易地动了本不该有的情,在她面前他毫不掩饰只想得到她的回应,他可以掌控一切在手中却掌控不了她的心。
定定地看着书信良久,他有些疲惫地直起身子将信笺整理好放在一边。看到苏言端着药进来,他微微皱起眉头,“这药可以停了。”
“夫人交代了,公子还需喝上两三日。”
闻言他有些无奈地站起身,伸手接了药碗,却不知为何手上一滑,药汁全数洒在案上,打湿了那厚厚的一叠信。他有些手忙脚乱地去收拾,有不少已经湿透了,耳边苏言说道:“我再去为公子熬一碗。”
苏言走了他毫无知觉,只看着那一堆湿透的信良久,心生不安。
江南。
“少东家,刘老板还是不买您面子吗?”张忆之跟随在她身侧,不解地问道,这个少年脸上的不拘尽脱,变得谦顺有礼,林无忧对于他的改变感到十分欣慰,她有意栽培他,这几日也一直带着他在身边见识世面,她看得出他的性子还是很急躁,需要磨练磨练。
“不全然这样,刘老板见我们初来乍到,他是谨慎之人不易轻信了他人。”她沉思道,“改日设宴邀请他,我们先回去吧。”
“是。”
沿着闹市走下来,林无忧看见眼前气派非凡的府邸,眼神闪烁,她回头对着站在她身后的张忆之道:“这曲府你可听说过?”
张忆之一脸的兴致,得意洋洋道:“当然,曲府是江南的大户,专门做药材生意的。曲府的老爷可是个大善人,经常开仓放粱,救济穷苦的百姓。”
她轻轻一笑,“是吗?你知道得还挺多的。”
他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我本就是江南人,后来拿着些祖产想去京城见识一番的,一两年下来便用尽了钱财,后来没了生计才开始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拍拍他的肩,认真道:“现在洗心革面不晚,你小小年纪若是肯下功夫将来必能出人头地。”
“忆之还要谢谢东家的提拔。”
她看着日头有些大了,照得她头有些晕,这几日为了铺子里的事确实有些累了。“快些回去,阿德说今日店里来了一座玉佛,我去看看。”
人头攒动的街道,不时有人撞倒她,此刻只想走出这人群。
“站住!别跑!”远远的有呼声传来,人群渐渐往边上靠去,让出一条路来,百姓在街道旁小声的议论着:“知府家的公子又出来横行了,这回又不知是哪家姑娘遭殃了?”
“这姑娘我认得,是街头王二家的豆腐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