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管家后,他起身回房。因凌无双自午膳后还是不愿搭理他,他闲着无趣便在外面呆着,而她留在屋里缝制孩子的鞋帽,本想说前院已经送了不少过来了,但看她乐得去做他便没自讨没趣。
掀了珠帘见她正拿了纳了一半的鞋底发怔,针脚也不似原先那样平整了,凤倾城不由在心底暗笑,饶是如此面上仍旧流露出歉疚来,有意从她身旁经过,衣袍拂在她的手背之上,带来丝丝凉意。
凌无双咬咬牙,忍了下来,没与他一般见识。抬头见他拿了月白衣裳来换,原先穿在身上的红色锦袍叫他仍在了地上,她不由蹙眉,自个儿心中将他鄙夷了一番,换得他是女子岂不是每每出门前都要花上不少时间梳妆挽面?
凤倾城佯装未注意到她,他一边换着衣裳一边道:“你可要随我一同去?在我还未我与你成亲时,沭王可从未踏入我府上,兴许这次还是看在你面上来瞧瞧我这个妹夫,若是让他知道我惹得你不高兴了他可会收拾了我?”
凌无双轻哼一声,不知是他装傻还是本就如此,无事不登三宝殿,凌沭也不会平白无故与府上来往,再者凌沭也才回了京。她放了手里东西,起身朝他走了过去,轻靠在斗柜之上,横着双臂只爱胸前,看戏似的看着他,叹道:“你若是拿了你一半的聪明放在人情世故上就好了,凌沭何等精明之人,只他想要的必定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你凤家有什么?说到底还是银子二字,金银铺路,他脚下走着自然顺畅。”
他嘻嘻笑了起来,耍赖站在她面前搂着她的腰,摸摸她略显干燥的唇瓣,道:“你说的我知道,我只去见见他,府里诸事还是爹娘做主。”说罢,他低头在她脸上碰了碰,“凌无双,你还在与我置气?我都在外头反省许久了,你是不知外面日头有多大,照得我脸上火燎燎的疼。”他一边说着一边拉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舒服地眯着眼带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轻抚着。
凌无双蹙眉看了他,此时竟不知自己跟他生什么气,要他钟情还是要他将自己捧在手心里?有时看他也是极好的,抛开相貌不说,他性情直爽不曾于她虚与委蛇,这些总好过睡在一张床上貌合神离的夫妻。又想两人皆是锦衣玉食不愁吃穿,细细琢磨着日子也能过得长久。可人心却是最为善变的,她半眯着眸子思量着若真有他变心那一日,她一定会将休了他再将他流放至苦寒之地,永世不得返京!
“我犯不着你与置气。”她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一把,拍了拍他的胸膛,道:“快去吧 ,别让凌沭久等了,怎么说他也是个王爷,高你驸马许多。”
“我是长公主的驸马。”
“你要知太子一事朝中闹得正凶,他可是群臣大力举荐之人。”
“那我还是第一城的少爷,较他富庶许多。”
“凤倾城,他堂堂王爷手握权势,御前一句话足可叫你沦为街头乞丐。”
他不以为意地拉着她的手,凑在唇边轻轻啃咬着,“那可要叫你失望了,我爹娘可不会傻得将家产全放了台面上来。”
她喳喳眼睛,从他胸前探出头来,问道:“你还藏了多少家产?”
“想知道?”他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我爹娘不曾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