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姝眼尖瞧见沈致发现她后下意识缩了缩右手,顿时鼻尖一酸,转身朝坐在高座上的镇南王沈毅见礼。
镇南王周身迫人的威压柔和几分,点头致意,“清姝、清瑶来了,坐吧。”
他的目光落在下首的男子身上,叹了一口气,“如你所愿,清姝来了,还是不肯认吗?”
沈致神色冷淡,“草民没有做的事情自然不会认。”
沈清瑶蹭到镇南王身边,摇着他的手撒娇,语气软和,“爹爹,我相信公主姐姐的哥哥必然不是故意的。”
镇南王好不容易寻回掌上明珠,哪里经得住撒娇,和蔼地摸了摸沈清瑶的头,望向沈致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几分锐利,“本王念着情分,给你认错的机会。不成想你竟这般顽固,我镇南王府的小姐岂容你欺负。来人呐……”
“且慢!”少女独有的嗓音止住了他。
镇南王愕然回首,只见素来崇敬他的长女开口,“不是说有小厮与丫头指证吗?父王,女儿想听听他们的说法。”
沈清姝自幼丧母,镇南王将她捧在手心疼。如今少女出落的亭亭玉立,身着深枣红画绣棋纹锦月华裙,下衣微微摆动间浮光掠影,举手投足透着一股从容优雅的贵气。
镇南王恍然间意识到女儿长大了,到底不愿为这等小事伤了多年情分。
最先上来的是沈清瑶的贴身侍女,她颤巍巍跪在地上,言语间说着沈致是如何欺辱她家小姐,将小姐推下湖。
围观的诸人见她描绘得细致真实,大多信了,再望向沈清姝的目光多了几分不敢置信。
想不到往日里对下人们素来宽和,皇上称赞大气知礼、性情中人的大小姐私底下如此容不得人,二小姐才找回来,就急着下手。
王府真正的血脉流落在外,如今还要被假凤凰磋磨,诸人心下感慨,不由愈发心疼那位二小姐。
沈清瑶自然看见了,无辜单纯的水眸里透出些不易察觉的得意。她扭头对上沈清姝的眼眸,却见对方从容淡定地呷了一口茶,内心冷笑一声,原本还担心父王把这件事情压下去,没成想这个草包在大庭广众之下要听人证。
紧接着那日路过的小厮走上来,低声恭谨道,“小的亲眼所见,沈致将二小姐推下了湖。”
“你可看仔细了?”沈清姝的声音传来。
“是的,小的看清楚了。”
“那你说说是哪只手推的二小姐?”少女的声音仍然不紧不慢。
然而在王府众人看来不过是强撑颜面,拖延时间。
有人抢答道,“刚刚那侍女说了,是右手。”
小厮沉吟半响,有些迟疑,但沈清瑶为了一击即中,的确是以沈清姝之名邀沈致游了湖,小厮的的确确经过。假假真真掺和着,才教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