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说着,眼见着是急得要哭出来了。
沈清姝点点她,“王爷下手有分寸,留不了疤痕的。”
她回头深深凝视着曾经锁了自己一辈子的朱门高墙,心里的不甘与愤恨彻底烟消云散。
少女在镇南王府外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坐上了山寨来接沈致的马车。
镇南王府内
沈清瑶可怜兮兮地咬着朱唇,见镇南王疲惫地起身,泪眼婆娑跟上去。
素来大权在握的高大男人垂首间难得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落寞,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岁。
“瑶儿,你再也没有长姐了。”
*
听闻前几日大当家的受了伤,随着马车一同来的还有寨子里的大夫。
沈清姝原想让大夫帮沈致瞧瞧手,拗不过沈致非要请大夫先瞧她额头的伤。
两人处理完伤口有一会子,沈致犹不敢相信,镇南王府娇养的大小姐,他的亲妹妹,居然真的要和他回江陵寨了。
沈清姝见亲哥呆呆看着她,笑道,“莫不是我脸上有朵花不成,叫哥哥移不开目光。”
杏枝接嘴,“可不是有朵花吗?公主殿下比花儿好看千百倍。”
“就你嘴甜。”沈清姝点点小丫头的脑袋。
沈致迟疑,害怕妹妹只是小女儿家闹了脾气,这才愿意跟着他回山寨。
他心思百转间,袍摆被轻轻拽动。怔愣间垂眸却见明艳少女拉着他的衣袖,莹莹春光透过车帘映在她昳丽张扬的侧脸上,她眸光明亮犹如落入夏夜的繁星,一字一顿,认真而虔诚。
“哥哥,我终于有家了。”
少女高兴笃定的话语驱散了连日来的焦虑、怀疑、自卑。
沈致幼年父母双亡,幼妹失踪,山寨的重担落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饶是他多年来自恃沉稳冷静,在这一刻依旧眼眶发红,大手颤抖着抚上少女毛茸茸的头。
阿爹,阿娘,你们听到了吗?
妹妹她回家了。
大夫、杏枝极有眼色地出了马车,兄妹两在马车内热热络络地聊着天,互诉经历,欲将多年的空缺弥补。
车轮轱辘辘行过山路,此处人烟稀少,放眼望去蜿蜒起伏的山脉犹如卧龙,其间绿意葱茏。秀丽的山水宛若浑然天成的泼墨画。
旷世河山、悠远宁静的意境中,马匹倏然发出一阵嘶吼,车夫手忙脚乱将马车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