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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没一会儿,又急着见沈清姝。昨夜的讨论很多地方有待商榷,只等着沈清姝过去拿主意。

    但眼前这位祖宗尚未梳洗,他怎么敢把这些话说出来。

    小厮擦擦头上不明显的汗,低声道,“倒也无甚事,只是管事的安排小的瞧着二小姐何时起,也好及时送上洗漱用品和早膳。”

    沈清姝与管事们相处不久,自然不知道他们昨夜讨论了一晚上,笑着道,“那便有劳了。”

    沈清姝坐在房内铜镜前,看着侍女来来回回送上洗漱用品,觉着管事们有心了。

    她漱口净脸,今日穿的是一袭暗紫色复式锁边针织撒花裙,挽了一个朝云近香髻。

    慢悠悠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口脂,葱白的指尖沾了一点,朱唇轻抿。

    唇上立刻染上娇嫩又不艳俗的颜色,沈清姝端视半晌,满意地起身。

    她推开房门,一眼瞥到靠在树下的小厮,烟眉微蹙。

    小厮居然一直候在外头。

    约莫起得早了,他靠着树干,睡得迷迷瞪瞪。脑袋一点一点,跟小鸡啄米似的。

    沈清姝是极聪慧的女子,哪里还不明白?

    管事们分明有求于她。

    果不其然和昨夜的事情有关,听到小厮说管事们亭阳楼摆了酒,沈清姝眉眼间染了些惊讶,当真好大手笔。

    亭阳楼位于盛京极好的地段,朱红色的高楼俯瞰着这座繁华富丽的城池。梁枋、天花、藻井和柱头刻印着精致繁杂的彩画,弯出的斗拱花纹简朴大气。楼前挂着一副镀金的招牌,听闻是皇上御笔亲书。

    作为盛京最大的酒楼,亭阳楼的菜品别具特色,与之对应的是不菲的消费,何况管事订的还是二楼包厢。

    江陵寨的情况不容乐观,在亭阳楼摆宴可谓是下足了血本,想要证明他们的心意。

    沈清姝走进包厢,诸位管事在里面等候多时,见她来了奉上笑脸,起身相迎。

    沈致端坐在上首,见到这一幕不由勾唇。

    二楼包厢设计得很是别致,有一扇精致且颇具韵味的窗棂。挑起帘子能将大堂的情形尽收眼中。

    沈清姝在临窗边的位置坐下。

    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美食珍馐,色香味俱全,勾起人的馋虫。

    沈致动了筷子,诸人方才开始用膳。

    沈清姝用膳的动作优雅斯文,瞧着赏心悦目,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管事们却一心想着镖局大事,匆匆吃了两口就放下。

    待到沈清姝吃了个八分饱,抬头发现除了自家哥哥和洛映霜都猴急地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