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哪里还有二人的身影?
糖炒栗子的分量比平日多了足足一倍,沈清姝心情愉悦地眯着眼,分了一袋给谢斯年,另一袋是给沈致留的。
谢斯年抿唇接过,常芜的出现将他喉头欲说出口的话生生压了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唇边漾开的笑上,显然是兴致极佳,方才的话题被忘得一干二净。
他张口欲问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罢了,难得她今日高兴。下次再同她说清楚便是。
谢斯年骨节分明的手松开牛皮纸袋,纸袋上是他纠结时捏出的浅浅褶皱。
沈清姝没有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到了镖局请人给他准备了一间屋子。自个将糖炒栗子交给沈致,才回到房间。
几乎她刚一坐下,暗处的常芜立刻单膝跪在她面前。
“说吧,都查出了些什么?”沈清姝懒洋洋呷了一口。
常芜却没有如她所愿即刻说出调查到的消息,而是先磕了一个头。
恭敬的动作犹如一盆冷水浇熄了她心头的喜悦,沈清姝清秀的眉头蹙起,端着茶杯的手顿了片刻,意识到事情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说吧,查到了些什么?”彼时她眼底的喜悦彻底散去,转而冷静下来。
常芜直起身,“回殿下,属下没有查出他的身份。”
常芜的命是她救回来的,早些年混迹江湖,很有些人脉。居然连常芜也查不出谢斯年的身份,沈清姝屈指叩击着檀木桌面。
他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常芜一顿,“属下虽未曾查到他的身份,却发现了他的踪迹。他似乎是被人从青城一路追杀到盛京来的。”
“青城?”
沈清姝的手指停下,青城是一座极为偏僻的城池,远离盛京。此地资源匮乏,灾害连年。赈灾的银子层层克扣,落到实处的微乎其微,百姓们因此对朝廷失望,信任大大减半。
她之所以知道得如此详细,只因十一岁那年修行结束。她从寺庙回盛京,曾途径青城。
哪怕几年过去,她依然记得青城当时天花肆虐,城内哭嚎声一片。天高皇帝远的,当地官员鱼肉百姓,上头的人根本管不到那块去。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景象惨烈如同人间炼狱。
她亦染上了天花,连续高热数夜,险些丧命。
只是当年尚且年幼的她不能为百姓们做什么。
从青城追杀到盛京?
沈清姝想到第一次见面时,谢斯年受伤昏迷不醒躺在路中间的模样。
对方苍白的脸色,狰狞交错的伤口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