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还要感谢沈清姝。
沈清瑶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滑落,袖笼里的手骤然握拳,屈辱地朝沈清姝福身,“多谢公主教诲。”
“长安郡主不必谢本宫,毕竟本宫倒也不是为了你。”沈清姝慢条斯理在上首坐下,门外偷听了许久动静的小厮连忙进来奉茶。
沈清瑶急急喝了一盏茶,甩袖走了。
小厮收拾茶具时,沈清姝百无聊赖地拿着帕子,一寸一寸擦着手。
直到小厮下去,她才抬起头,望着沈清瑶离去的方向,目光渐冷。
这一世少了亲情的蒙蔽,沈清瑶远非前世初见时绵软聪慧。
霍仓步履匆忙走进厅堂,谢斯年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二小姐,不好了!闹事的人死在柴房里面了。”
沈清姝倏然撞进一双狭长深邃的凤眸里,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不约而同透露出几分了然。
“看来有人见不得镖局好,又不想暴漏身份。”
沈清姝拨弄着茶盏,呷了一口茶。
“那可如何是好?”霍仓焦虑地在堂前踱步。
此人千里迢迢从洛阳买下价值不菲的头冠来陷害镖局,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柴房杀了活口,可见其身份不凡。
沈清姝早料到有今日,镖局忽然开始运送货物,显然阻了一批人的财路。
况且……前世那些人现在还活着。
当年她叛国通敌一案所涉极深,牵连广泛。无数官员牵扯其中,她只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
起初沈清姝想不明白为何偏偏是自己?
直到后来她蓦然醒悟,或许那些人最初的目的是想借沈清瑶之手将镇南王拉下水,与皇帝鹬蚌相争,他们坐收渔翁得利。
只是因着沈清瑶的算计,她阴差阳错顶替了所有罪名。
几年前她与皇上里应外合,解了逼宫之困,打乱了那些人的筹谋。那些人定然恨她入骨,说不准时刻盯着她。
这一世他们怕是还会故技重施。
沈清姝敛着眼睫,只可惜前世谢斯年在重重障眼法下抽丝剥茧,列出来的名册她并未看过。
怔愣间一个可怖的想法猛然滑过心头,沈清姝手微微一抖,温热的茶水溅在手腕上,她浑然不知。
当年谢斯年能如此迅速上手探查叛国通敌一案,表明他原本的身份可能就与此有关。
如此一来,他遭人暗杀一事极为可能是那些人所为。
谢斯年,他究竟是何人?
电光火石间,有什么在沈清姝脑海中一闪即逝,她试图捕捉——
温热的触感透过丝绢从她手腕传来,沈清姝一惊,谢斯年不知何时立于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