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姝夸赞着传说中的端王如何风采卓绝,令全盛京女子心生爱慕。她绝对想不到日后再提起这些话时,只恨不得给胡乱夸赞的自己挖个地缝儿。
沈清姝正逗人到兴处时,颈间蓦然一凉。
她惊愕地对上青年原本清冷的眉眼,不知何时染上晦暗汹涌的欲色,内心咯噔一声。
虎牙山暗道内的暧昧情形忽然隐隐约约浮现在眼中。
沈清姝那夜中药后思绪混乱,很多事情记得不大清楚。此刻受到刺激,不由回想起谢斯年当时的神情。
回想起谢斯年彼时幽深的目光,犹如溅落在白纸上的墨滴,又宛若惑人深入的枷锁陷阱。
褪去清冷孤傲后,带着危险占有欲与极致攻击性的另一面。
沈清姝骤然意识到,谢斯年与她想得并不完全一样。
谢斯年瞧出她生出的退意,懒洋洋勾起她鬓边滑落的青丝,“现在知道怕了?”
他的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喑哑,撩得沈清姝身上好似起了火。
*
到了用膳的时辰,几名随从恭敬地在车厢外询问沈清姝是否需要用膳。
沈清姝眼尾通红,浑身酥软斜倚在车厢内的榻上,乏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脸上的红潮仍未褪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困倦,“叫杏枝将晚膳传上来。”
疲倦的姿态惹得谢斯年轻笑,换来沈清姝一个媚而不自知的眼刀。
谢斯年衣冠整齐,挺直的脊背宛若一棵翠竹,动作行云流水地泡茶,瞧着赏心悦目。
凭谁都会觉着是世家出身的矜贵公子,谁能想到他方才孟浪的举动?
沈清姝初时冲着一股劲与他对峙,到了后头彻底没了力气。无意间瞥见他淡漠眉眼间不易察觉的愉悦才惊觉这厮大抵巴不得自己与他争。
当真是衣冠禽兽,沈清姝气得想甩袖,但是想到他居然仅靠亲吻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内心又是不甘。
“你的吻技到底和谁学的?”
谢斯年淡然瞅着她,“难道不是殿下想要我学的吗?”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就连表情都是往日那副从容不迫。偏生用了平时不用的敬语,叫沈清姝顷刻间想起他的犯上之举,顿时面上涌起一股热意,“我何时让你学了?”
谢斯年慢条斯理地沏了一杯茶,“你当初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第一份礼物,什么礼……”沈清姝桃花眸骤然放大。
第一份礼物,不正是书肆大娘夹在书里的春.宫图吗?
谢斯年压根不会去看春.宫图,现下提及无非是调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