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拥有一双碧绿的眸子,肤色过分白皙,五官精致而立体。轻盈的舞步使他宛若林间的精怪。
沈清姝勾唇,易连纳受伤过重,大部分时间处于昏迷状态在府邸休息。眼前的少年显然是西域人与大梁人的后裔,因而面容上不全然似西域人的棱角分明。
居然连易连纳都知晓,是以为她喜欢美色么?沈清姝轻笑。
少年身段柔软,跳着西域特有的舞蹈,腕间的银铃顺着他的舞步不断撞击。他的姿态自然,轻旋着经过沈清姝案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妖冶艳丽的玫瑰,衬得他五指好似玉石般。
少年眼神纯净,带着纯天然的蛊惑,脚下的舞步未停,将玫瑰递给沈清姝。
沈清姝接过玫瑰,少年圆润的指甲不经意滑过她指尖,少年恍若未觉,又迈着轻盈的舞步离去。
谢斯年面色愈加冷。
陈太守;“殿下觉着此舞如何?”
“尚可。”沈清姝勾唇,又道,“本宫不喜欢这样的。”
少女说话时眼睛直直凝视着谢斯年,“本宫就喜欢那难以触碰的天上月。”
她难得眉眼弯弯,看得谢斯年心口一悸。
陈太守将之纳入眼底,眉头轻皱。
他安排的线人分明说长公主身旁跟着两名气度不凡的男子,他原以为沈清姝好男色。毕竟大梁史上养面首的公主可不少。
其中西域男子身受重伤,他原以为是因为长公主不愿与之分离,才特意献上有西域血脉的温桥,谁知莫非长公主殿下并不喜欢西域男子?
所幸他还有后招。陈太守盯着酒杯,缓缓露出一抹笑。
屏风后走出一名身形清瘦、丰神如玉的白衣公子,他眉眼清冷,竟与谢斯年有几分相似,怀中抱着一架古琴,端正地坐于台中央。
沈清姝摇晃着酒杯的手顿住,无意识朝谢斯年看去,却见旁边的席位空空如也。
酒意登时散了几分,奈何酒席尚未结束,沈清姝心不在焉听着曲子,在外人看来就是望着白衣公子走神。官员们隐晦地对视一眼,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长公主殿下不过如此。
裘明旭从容优雅地弹完一曲难度极高的谱子,抱着琴站起来,从始至终一句话未说。
或者说他对自己的外表与才艺极为自信,陈太守留着他与温桥不就是为了收买有权有势的女眷,如此的事情裘明旭已然轻车熟路。
所以当沈清姝起身说要出去散酒意时,裘明旭颇为意外望着这位美艳尊贵的长公主,又很快垂下眸微讽,又有什么区别呢,来青城的钦差大臣与陈太守大多是一丘之貉。
沈清姝等了几炷香的时间,见谢斯年还未回来,借口散散酒意出来寻人。
太守府占地宽广,沈清姝随意沿着条石子路往前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