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只是随口提提想要桃花树,谢斯年不允便罢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没日没夜地帮她栽树。
忽如其来的愧疚击中沈清姝的心脏,她望着怀里的小黄狗,心里没来由地觉得有些难过。
“小年,小姝来找你了。”慧君大师对着谢斯年的侧厢房喊到。
等……等等!
沈清姝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偏房传来少年冷淡的声音,“进来吧。”尔后房门自内部推开。
沈清姝下意识掩了掩沾着泥泞的裙摆,却发现谢斯年只是用内力推开了门,本人并没有出来,霎那间松了口气。
她咽了咽口水,想,谢斯年刚刚的语气听起来挺正常的,他又不知道自己这几日在山下和小黄狗玩。
这样一想,沈清姝又有了些底气,勉强整理下自己,昂首挺胸走进去。
房内谢斯年并没有如同慧君大师所说在床上歇息,而是坐在案前执卷。沈清姝进来,他头也没抬。
烛火印在少年清瘦好看的侧脸,有一瞬间沈清姝有些恍神,又在察觉到房内诡异的气氛后焦灼地提着裙摆。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房内气氛诡异而焦灼。
沈清姝正打算当个隐形人偷偷溜出去时,她怀内的小黄狗忽然发出“汪汪”两声,在寂静的房内分为响亮。
沈清姝迈出的脚步僵住,无意间瞥到少年执卷的手上有数道红痕,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你的手怎么了?”
说完,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还能怎么了,肯定是为她栽桃花树的时候划伤了。
闻言,谢斯年终于从案前抬起头,面色从容冷淡,“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了。”
沈清姝心头一跳,莫名从他语气中听出淡淡的嘲弄,似乎在嘲讽自己,又似乎在嘲讽其他东西,登时脱口而出一句,“我给你上药吧。”
话音一落,沈清姝就有些后悔,但谢斯年手上的伤不能不管,于是目光直直落在他手上。
谢斯年微微俯目,扯了扯嘴角,“不必了。”又低下头看书,瞧那姿态是没打算再理会沈清姝。
沈清姝倒是习惯了谢斯年冷冰冰的样子,并不气馁,随便挑了个圈椅坐下。
谢斯年听着动静,头也不抬,又翻了一页纸。
厢房内陷入宁静。
两人一人撸着狗,一人翻着书,场面倒是意外和谐。
谢斯年翻完半本书后,心里默念着时间,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个小祖宗应该熬不下去了,按照她活泼好动的秉性总该走了吧。
谢斯年眸色一沉,又翻了一页书。
果不其然,一炷香后,沈清姝坐着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少年薄唇抿得更紧,面上的线条流畅而冷厉。